正厅的门被从里面打开,魏东辞伸手一撩门口挂的竹帘,淡青的衣角转眼就消失在雕花门里,门又轻轻掩上,天井恢复寂静。由始至终,他都没转头看过周围,目光正视前方直至人影消失在厅门里。
霍锦骁的心脏已然狂跳不止。
这分明就是金爵摆下的鸿门宴,要与雷尚鹏决裂,其间危机四伏,应对稍有差池便会招致杀身之祸。仅管她知道这局就是东辞设下的,也知道他这人若无把握必不会铤而走险,可她仍忍不住要想。他武功不好,纵有佟岳生保护,然刀剑无眼,拼杀起来人人搏命,谁能确保万无一失?屋里的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他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如此一想,她的心便煎熬得难受,恨不能冲进厅中将他拉出,可紧要关头又不容她分心他事,便只能强压焦灼,凝神留心厅中动静。
厅里传出东辞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仔细听来甚至带点笑意,她都能在心底描摩出他此刻脸上表情,眉间神态。
她与他相识十六载,从才刚学步、话也说不清楚的幼童开始,漫长的岁月里都是她拉着他的衣角走过云谷的山河街巷,吵过闹过甜过笑过,一点一点将时光填满。她很难以对错为这段感情下结论,就像祁望说的,天海交接之处是永恒的混沌,难以分辨天海何处。
闭关两载,她只学会坦然接受分离。非是不爱,只是学着放手,聚散离和本为人世常态,天地海阔,各安一隅,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可如今面临险境,生死长别仍是摧心之念。
“香料中被人添加过金蝎尾、瘤蟾涎与三彩蛊卵,焚烧嗅之会扰人魂神,久了便会让人产生幻觉,疯颠至死。三彩蛊卵得之不易,需养蛊母于盅内,每月十五月圆产卵后取用。此蛊喜食兽骨,可以兽骨磨粉后诱出。”魏东辞只将自己发现香料中藏蛊并诱蛊过程详细说出,示添半句余话。
“那又如何?”雷尚鹏此时也已冷静,语气已带了三分了然的不以为意。
“我们在你屋里找到了三彩蛊的蛊母!”葛流风将魏东辞未尽之语补充完整。
雷尚鹏反而不急了,只道:“哼!我一年到头难有时日在岛上,有人往我屋中放东西也不是难事。你们说的这些事,我一桩都没做过,也不会认!大哥,这分明是有心之人要陷害于我。这小子哪来的,是谁带上岛的?”
“他是三港武林船只上的随军大夫,医术高明,与东海一点关系都没有。”葛流风回道。
“哦?三港武林攻岛的事是三弟在负责吧?这人是你抓回来的献给大哥的?这么巧,平南岛的信也是你发现的?”雷尚鹏不傻,冷静下来后便察觉其中问题。
“你什么意思?”葛流风声音却倏尔尖锐。
“大哥,这事透着古怪,我对大哥、对金蟒岛从无二心,大哥莫轻信馋言。如今平南船队攻来,已距岛不远,当务之急是要集结人马迎击,大哥,给我船。”雷尚鹏朝金爵道。
“大哥,别听他的,他和平南勾结,早有预谋,不能信!”葛流风急道。
“谁才是和平南勾结的人,可不好说!”雷尚鹏冷笑。
霍锦骁心知那蛊必是魏东辞暗中做了手脚,以此为引将金蟒四煞间的野心与争斗彻底暴露,事实上这四人表面兄弟情深,实则早就各怀鬼胎,纵有情谊也早被权势利益所遮。
魏东辞久不出声,似乎已退到一旁,并无异状,她便仍凝神听屋中对话。
“别再吵了!”金爵总算开口,语气诚恳,“老二,我也想信你,只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且事涉我金蟒安危,我若毫无作为也难服众,当然这几桩之事也不过是片面之辞,我自不会全信,他日必彻查此事,还你个公道,不过今日……老二,做哥哥的不想与你为敌,你暂且回宅,外间之事交给我便可,你为金蟒岛奔波多年,劳苦功高,就趁这几日好生休养。”
他这话说得恳切,乍听来仿似替雷尚鹏着想,可雷尚鹏虽是粗人,心里却也明白。
“哼!大哥,你这是想软禁我之后再夺走我的人马?”他轻哼道,并未大怒,似乎有恃无恐。
“只是希望你暂时歇上几日。”金爵淡道。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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