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明明是心里打了个结的,期待他来解开。可帝辛就是帝辛,他的方式永是那般不问缘由而粗暴,轻而易举地将结生生掐断。他用力地抓住了我的背,好似出了很多汗,带着狂野而强烈的情绪,却又不乏无奈的叹息。他低低地叹道:“美人。。。”
我垂下眼睑,温声回道:“嗯?”
他将下颌抵在我的肩头,刻骨得有些生疼,带着点诚惶诚恐地试探:“寡人,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好像谁都有些不快的时候,更何况,他本就是一国之君。时时顾惜我的情绪,好似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叹了口气,只得淡淡回着:“算不得失望,只是偶然有些许的感伤罢了。”
他轻吻了我的耳垂,没再解释其他,只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寡人不喜欢黄妃。”
我想起那件事,心里总也有个疙瘩,恍似被闪了一下似的,挣开了他的怀抱。他有一瞬发愣,我旋即觉着有些不妥。还是压抑了心头的委屈,酸酸回了一句:“其实黄妃,也是很好的。”
他可能觉得好笑,眼角有了笑意,五分力气地扳过我的身子,我撇开眼神。他也不管其他,只温柔捏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
后来,帝辛给我讲述了那时的情景,我就愈发觉得黄妃可怜。
夜色垂暮,我还是去了黄妃处。
帝辛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入的地界,难得悉人也没拦我。西宫的烛火半明半暗,有些扑朔迷离的昏黄。森冷的夜风拂过衣领,还有些乍暖还寒的刺骨。我命曰璃在殿外守着,只身入了西宫。
殿里出乎意料的冷清,半分声响也无。我从前尚未来过西宫,不想这里竟简朴至此。一张旧桌几上,一茶壶,几双耳筒杯而已。再行至内殿里,淡淡纹路的梳妆镜算不上鲜亮,斑驳印记显现。透过凄冷的月色,我从镜中看到了床榻上蜷缩着的一团。
隔着一层被褥,我是看不清她的脸的。回身向前走去,她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我愈行愈近,小心翼翼地轻唤着:“姐姐,黄妃姐姐?”
她并未给我任何应答,周遭是一片的死寂。有风趁虚而入地掠过我的侧颜,冻得人一激灵。我行至她身畔,总觉着脊背生凉。我小心翼翼伸手去撩她身上的被子,有股诡异的触感似电光般迅速遍布全身。她的躯体怎会如此坚硬而冰冷?
恐惧遍布全身,我‘蹭’地壮着胆子一把将被子拉下。我的心几乎在那一瞬静止了,滔天的恐怖气息将我震惊地立在原地,一时动弹不得。床榻上的那一团哪里是黄妃,分明是一具冰冷的干尸。唇边的血已干涸了,苍白的面容上死死瞪出的一对眼,带着不甘与猛烈的愤怒。我不可置信地凝着她,垂落而下的黏腻的发丝还残存在她左脸,颤抖着手去撩开她的碎发。这张脸,绝非黄妃的面孔!
回过神来,完全失了勇气再留在此地。我感知到了无边的绝望和无能为力,只能疯了一般往外跑。
西宫怎生这么大,满身的汗污混着凝重的夜色,风吹落花瓣的声响似野鬼在哭。失魂落魄的我,仿似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般,在西宫里是怎么也绕不出去了。恍惚间,我觉得好似要在这殿里困死。
寂静中,隐约听着有人唤我,断断续续的声嗓传入耳中,我不敢轻举妄动,随手抄起一湿漉漉的木棍紧紧攥在手里,浸湿了的背靠在石柱上,冰冷却给了我些虚无的安全感。那声音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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