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藤小姐不介意吧？”
话锋一转，原本想看赤司反应的后藤佐代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纪月身上。她看上去显得有些慌乱，似乎是想要收敛掉繁琐的情绪，随意地端起茶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介意的，赤司夫人想得很周到。”
注意到“赤司夫人”咬字中的不对劲，纪月却没有对此反应，吟吟一笑，“后藤小姐果然如媒体所说的那样，是个宽容大度的人，难怪能撑起后藤家。”
赤司静静望着两位女性的互动，颇有隔岸观火的意味，时不时从后藤佐代那里抛来的暗示也只当没有看到。
见到后藤佐代不停用眼神示意赤司、希望他能做点什么的举动以后，原本心情不太好的纪月此刻已经十分不耐了——当着对方妻子的面向男主人抛眼神，太失礼数了。
“合作的事情大体上我们已经说好了，文件里有合作的细节，就留着后藤小姐回家后再仔细翻阅吧。”赤司显然是关注到了纪月的情绪，当机立断地将桌上的文件全数推给后藤佐代，视线放在了纪月身上，“真可惜啊，浪费了你泡的茶。”
后藤佐代不甘心地看了看赤司，见对方明显不想再搭理她，自己却还想垂死挣扎：“我认为这次的合作一定要慎重，还是把一切谈妥了才好。所以，还请赤司夫人……”
配合一点是吗？纪月轻挑眉梢。
嫁入赤司家以后，她学习了许多家主夫人该有的仪态，在这种情况下刚好检验一下学习成果。而且，经历了几次特殊事件，她的心境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性格软弱的女孩子了。
她微微抿嘴，唇畔一弯，笑容极其和煦：“实在是抱歉，有件事情忘了同后藤小姐说。我与我家先生约好了朋友喝茶，现下时间快临近、迟到了不好，还请后藤小姐见谅。”
漏洞百出，后藤佐代这么评价纪月随口说出的谎——洽谈业务的时间是早已定好的，若是在她之前就已经说好要与朋友喝茶，又怎么会把洽谈的时间放在这个时候？
可是见到赤司渐渐沉下的脸色，她不敢再说什么，可是说是狼狈地与赤司夫妇说了一句“来日再访”以后，离开了这座大宅。
见着纪月目不转睛地目送后藤佐代的身影出了大宅的复式铁门，赤司眼中笑意粲然，明知故问：“怎么，不喜欢后藤小姐吗？”
“当然，谁会喜欢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纪月不打算回避这个问题，撇撇嘴，“我还以为后藤氏的家教有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看来结婚以后，他把她宠得越发无法无天了。不过没关系，他喜欢。
后藤佐代没有再光顾赤司家的大宅。一天，纪月路过书房时，听见赤司正在同别人通话，对方的声音太模糊，依稀可辨认出是女人的声音。
后藤佐代的来电？纪月因为太在意，挨在墙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是前面的对话她都没有听见，唯独听见了一句：
“对不起，一个人亦只有一个一生，我亦如此，相信后藤小姐也明白。因此，我无法将这样宝贵的一生慷慨赠予我不爱的人——恕我无法接受后藤小姐你的青睐。”
“我不贪心，只拥有我现在所有的就已经很知足了，况且我的一生早已奉献了出去。”
身后的墙壁还泛着冷意，轻轻呼出泛白的水汽，心中泛起的暖意在一瞬之间充实了全身。
她忽而想起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Growoldtogether，withalovedone.」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她与赤司，现下亦是如此。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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