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七目光再移到面上,问出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你是否通晓道家符术?”
季云流喝完了水,移过头,四下一看,“啊!”一声,脑中清明了,“这是回来了啊?七爷,我们何时回来的?”
眼前流苏纱幔层层,床前的熏炉都是鎏金铸成,墙角五彩瓷大花瓶内插着鲜艳无比的粉桃花。
浓郁的花香与熏香阵阵入鼻,不愧是皇家的别院中,这待遇就是与那些土炕不一样。
“在你昏睡过去时,我的侍卫寻到了我们,而后,我们便回来了。”玉七清幽的眸子看她,“你放心,你这被刺客掳走的事儿,紫霞观中无人知晓。”
他是告诉她,他保了她的闺誉无损。
见她依旧在转首打量内室,玉珩收回手,步下床几,站在床头,握着瓷杯看着她,再开口,“之前,我看见了猎户木屋外头的那平安符,那符,是不是由你所画?你是否通晓道家符术?你为何又会通晓道家的符术?你,到底来自哪里?”
昏暗的灯光透过精美的宫灯红纱,倾泻到两人面上。
香气淡淡,缠绕而来。
“七爷的问题那么多……”季云流收回目光,笑了笑,看着他,“我就算说了实话,七爷会信吗?还是,七爷会盯着我细细的脖子再伸手一次?”
声虽小,却字字清晰。
玉珩目光动了动,淡淡拢起眉。
那时,她原来醒着……
季云流侧过头,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她看着掌中自己那条生命纹,继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七爷在意的是宏图抱负、尧舜之心,我是谁,到底来自哪里……这些,又有何关系,又何足挂齿呢?总归,我与七爷也是萍水相逢。”
嗯,那生命纹还长,至少是不会死在这里。
她对于信任与情感就是有洁癖,怎样?打死我呀!
玉七见惯了她的轻浮虚夸,此时,对与她的端庄肃穆还未做何反应,就见她把身体往被子里一缩,重新躺下来。
她目光对上玉七的双眼,不躲不避,神情极为恬淡,轻声道:“之前,多谢七爷的出手相救,相救之恩无以为报,只能铭记五内,还望七爷海涵。”
话完,闭眼,翻过身去,娇小的背影透露出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气来。
玉珩站在床畔,看着这人的后脑,面上冷冷清清,双手却在宽袖中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怎么会没有看见!
那双湛湛如秋水的桃花眼中刚才全无笑意,甚至,里面露出的是淡漠的疏离!
这个人,这个人……
两次出言轻薄的是她,出口亲自己的是她,向自己示弱在背后哭泣的是她,次次用水汪汪的大眼、含着笑意说着多谢的还是她!
如今,如今这人竟然要像对张元诩一样,与他要相诀绝?
玉七双唇紧抿,肩膀起伏,心头鼓荡着如火的怒意,滔滔冲天,“砰”一声,砸掉了手中的瓷杯。
“季云流……”
而后,他突然又脸色极其难看起来。
他要说什么?他想说什么?
说,不允许她对自己露出这般疏离的神情?说,她不可视皇权为无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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