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的侮辱意味。
他复又深吸一口气,阖目哑笑:“陛下怎么说?”
郑启沉默少顷:“我来此是想问你,是否现在禀陛下。”
“舅舅?”席临川一愣,复睁眼看向他,见了他面上的担忧,旋即了然。
自己已是大夏军队的最高统帅,蓦然让皇帝得知他与赫契王储见过多次、却仍旧让对方顺利地回了赫契,又或是让皇帝直接怀疑他与赫契王储私交甚笃……
那将是灭顶之灾。
“虽说法不责众,但只怕陛下更明白丢卒保车的意思。”郑启平稳地说着,又一声沉叹,“我在朝多年,清楚陛下的秉性。他不会让有通敌之嫌的人继续执掌兵权,甚至不会留你的命。”
皇帝若因此要杀他,实在太正常了。无论君臣间如何亲厚,都没有那个将领会重要到能与江山社稷的安稳相提并论。
席临川自知其中轻重,静思片刻,只问:“可会牵涉舅舅么?”
郑启摇头:“我没有私下见过聿郸。”
席临川点点头,缓缓道:“那……若是我自己做主便可,舅舅就禀了陛下吧。”
“临川!”郑启一急,当即欲劝他先莫做决定,兴许还有别的法子,他虚弱的目光却十分坚定:“一刻都不要等。”
“你想清楚。”
“很清楚。赫契安插进来的人,必须拔出去。”席临川颔首,一字一顿地续道,“若我未遭此劫,惊蛰打听到的一切情况理应送到我手里,我同样会立刻禀陛下的。”
他说着神色微凌,苍白的面容抵不去目光中的厉色:“现在军中之事由我做主了,大将军。”
郑启到了嘴边的话被他最后一语噎了回去,与他对视着默了许久,终是一抱拳,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
席临川安静地躺着,头一回觉得自己重活的这一世,比上一世还失败。
他一心想避开两年后的那场劫,却没想到,反倒那在之前就栽了跟头。
他不该见聿郸的。
“将军?”耳边轻有一唤,席临川回神看去,是红衣回到了房里来。
她望着他似有心事的神色坐下来,知道方才二人所谈皆是政事又不好多问,便只笑道:“将军可想吃些东西么?厨房备好了。”
席临川摇一摇头,睇着她轻言道:“吩咐他们备车。你在府里等着,我去行宫见陛下一趟。”
“……什么?”红衣一嚇,“将军重伤刚醒……”
“有要紧事。”他冷声道,不由分说的口气让她知道劝了也白劝,咬一咬牙,只得去找齐伯。
齐伯闻言亦是同样的反应,觉得席临川伤成那样哪里都去不得。但转念一想也知必是耽搁不得的大事,重重一叹着人备车,又从随行的仆婢和行宫中拆下来的宫人中挑了好几个,吩咐跟着,万不能让席临川出半点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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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明殿里一派沉肃,沉肃得只有些寒意涔涔。宫人们偷一瞧皇帝的神色便禁不住地打个寒噤,直觉得殿中置的几座解暑用的冰雕都是多余。
郑启勉励维持着镇静,说得尚算平缓。皇帝越听越是面色阴沉,忽闻得宦官小跑而至的脚步声,顿觉烦躁。
未待发怒,那宦官便伏地拜了下去:“陛、陛下……大司马骠骑将军求见,已至行宫门口……”
皇帝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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