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沈津喊了声。
沈子清转过身来,整个人瘦的不行,颧骨凸起,脸皮薄薄的挂在上面。“你回来了。”他点了点头,一脸苦黄色。
“郭阿姨呢?”沈津明显愣了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转身放行李时,眼角涌起一股湿意,被他努力憋了回去。
沈子清没说话,指了指外面。正好郭丽丽提着保温桶进来,看到房里杵着人,认清楚才叫道:“哎哟!沈津,你回来了?”
沈津叫了声郭阿姨,再没二话。
“你回来就好了。”郭丽丽一边摆饭,一边念叨,“你爸爸啊,现在天天要人守着,又不肯吃外卖,每天要我回家做。我真是照看不过来了,你回来好,也能尽点孝了。”
沈子清瞪了她一眼,让她少说两句。
谁知郭丽丽完全不在乎,反而碎碎念叨起来:“对了,你和你那个外国女朋友怎么样了?不会真要结婚吧?那可不行,你爸可不喜欢,你爸……现在这样了,你不会不听他的吧?”
沈津隐隐约约明白郭丽丽的企图是什么,看来沈子清的确给自己留了一份家产,不然郭丽丽不会这么着急想挑拨父子关系。如果自己爱的,真是外国女友,那郭丽丽就得逞了。可惜——沈津对两人笑了笑,有些惭愧的说:“我过年回国这段时间,她出轨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郭丽丽大失所望,冬瓜汤都倒洒了:“就这么分了?你们……年轻人,分分合合不是……要纠缠很久吗?”
“她都和别人结婚了。”沈津故意戳她心窝子,装出一副大受情伤的样子,“我再不想找外国女人了,一个个太会骗人。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国家的妹子好。”
郭丽丽赶紧拿抹布擦桌子,敷衍的笑了笑:“对对对,你可算是想通了。老沈,这下你可放心了。”
沈子清点点头,露出一个吝啬的微笑:“以后……咳咳咳……要睁大眼睛……我……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整,人就已经咳成了弓腰虾米。
沈津赶紧上前帮忙拍背,反将一军的得意闲适消失无踪:“这是怎么了?咳的这么厉害。”
郭丽丽脸上染上几分真心实意的哀戚,一边端水过来一边解释:“医生说晚期病人就是这样,容易嘶声,容易呼吸困难,你爸也是受苦了,还有并发症黄疸出现。我有时候守夜,听到他一宿一宿的哼……我这心里……”郭丽丽捂住嘴,背转身去。
沈津再忍不住,手尖微颤,落下泪来。那些过往的怨怼、责怪、还有委屈,在生命的逝去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别哭了!”沈子清很不高兴,“我……还没死!”他努力忍住咳嗽,“等我死的时候,你们……哭个够!”
事后,等沈子清打针睡觉时,沈津去问了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还是年前那个医生,他想了想说:“虽然各人体质有异,但你爸扩散到现在这种地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他不愿意接受化疗,单纯靠吃药打针,哪里治得好。”
“那现在劝他接受化疗,还有希望吗?”沈津问。
医生摇了摇头:“既然你是家属,那我实话实说。化疗已经没用了,现在开的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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