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望着全厚厚与金鸽二人心里觉得挺感触的,他在家里也闲不住了,虽然厚厚两口子不让帮着干,但是良心上过不去啊,就算是邻居家有困难也不能不帮是不?
两天下来,麻三家的玉米也弄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厚厚两口子白天就去地里杀玉米杆子,晚上的时候,从自家里带上马灯过来麻三家里拨玉米穗子。
麻三见二人提着马灯,昏昏黄黄的,急忙把家里的电灯泡扯了过来放在院子里,这时厚厚二人急忙拦住了。
“进哥,别别这样,你要是再给我们拉电的话,我们就不在这里拨了。”
不论麻三再说什么,不无济于事,看来这个看上去身单力薄的厚厚也是个老固执啊。算了,不拉就不拉吧,为了方便二人,他故意到代销点买了一百瓦的电灯泡把窗子都打开。
孔翠原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女人,哪里能闲得住,瘸着腿跑了过来,说什么也要过来拨两穗玉米。可是厚厚两口子说什么也不让帮,要么就减工钱。这一弄,把孔翠弄得心里特不舒服,心想:何必呢?这两个人也真够实诚的,就算是亲兄弟分家也没必要分这么清楚吧。
没办法孔翠就穿着厚衣服陪着他俩拉家常,这时院子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笑声,听上去把郁闷的气氛缓和不少。他们在院子里拨玉米,倒给家里的鸡,鹅增加了一道美食啊。时不时的在拨出来的玉米苞子上拣虫子吃,苞子上的虫子个个养得肥肥大大的,又白又新鲜,时不时的一点头叨一个相互争斗着跑了出去。两只大白鹅倒没有那么无聊,每每嫌到一个虫子都会一个叨一头,猛的一辙身,把虫子分成两段,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副恩爱的样子。
麻三在屋子里也坐不住,给二人倒上水端到跟前,弄得厚厚二人特不好意思,但是一杯开水也不算什么,家家都有,所以勉强喝了。
“进哥啊,现在啊特别羡慕你们。看看我们现在家不成家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哎,我现在才知道做人为什么这么难。”
说着厚厚摇着头吧着气,一脸的沮丧。
麻三能说什么,只好安慰着“兄弟别说这么多,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只是都没说出来而已,什么事情啊别老想,越想心里越堵气,往开了想,净想好的,让自己啊高兴点。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啊,是不……”
“说是那样说,但是这一道道的坎,都不好过啊,你看看我娘,哎,这事可怎么过啊,看吧,钱砸到医院里连叮当都不响,不看吧,做儿子的也不能做得这么过份吧。以前啊,总以为什么事有我爹照着我什么也没管过,可是现在呢?我爹他,他,”
厚厚说到这里,感觉难以启齿“他办的不是人事啊?让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没脸在村里抬。以前我还拿他当榜样,现在觉得真的很搞笑。”
说着厚厚用力的撕着玉米苞子,狠不得一下子撕下来。
“别急啊,什么事啊,都会过去的。说不定婶子的病明天就好了呢?”
厚厚这时看了看孔翠,苦笑了一下“嫂子,别安慰我了。我娘啊,他的病我知道,好的时候就是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坐不了几分钟又开始疯了,而且啊疯得让你弄不了。这回肯定是太受刺激了。”
说着又拨了起来,看着二人拨得挺快的,透过昏黄的灯隐约能看得出两个人的手已有有些发肿了,厚厚的手上还有一道伤口,不过已经结了疤。
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厚厚两口子让他们赶紧去睡。二人这时实在也受不了了,便回去睡了。第二天阳光普照,一切跟昨天没什么两样,两个人白天还是没来这里,麻三和媳妇两个没事的时候便在家里拨着。
一直到了晚上二人又准时准点的来了,一直到二人醒来没人。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干着。
直到第五天的中午,麻三家的院门一下被人踹开,把麻三吓坏了,这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架子车横在了院子里,厚厚大叫了一声三哥。
麻三急忙从药房里跑了出来,只见他一下抱起躺在车子上的金鸽冲了进去。
“他晕倒了。”
麻三急忙跟着进去,一把脉,叹了口气。
“厚厚没事,放心吧,她呀只不过是劳累过度了,身子有点虚而已。”
这时气喘吁吁的全厚厚才长出了口气说道:“好好,那就好。没大病就好。进哥,那就麻烦你和嫂子帮我给她看看。”
说完便拉起架子车走了。麻三看了看刚刚跑出去的全厚厚再看看病床上的金鸽,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滋味,多好的女人啊,比起城里那些女人,命苦多少倍啊。人啊,就是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自己还是知足常乐吧。
孔翠这时也从厨房里端了盆温开水走了过来,给她洗了洗脸,麻三把配好的药给她输上。看着慢慢滴下的药点,心里平静了下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金鸽醒了,当时就想着下地去干活,让麻三一下拦住了说道:“你现在的身子如果再下去,会加重你的病情。这样下去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吗?”
金鸽这时急得都快哭了,说道:“进哥,你知道吗?厚厚也累得不行啊,他的脚上都砍了三个口子了,为了早点把家里的农活干完,还在坚持着,你说我还能忍在这床上躺着吗?”
麻三这时再也闲不住了,望了望金鸽望了望媳妇孔翠,走向柴房拿起撅头骑上单车往地里骑去。
临走的时候,对孔翠说道:“不是大病不看。”
麻三这回真是被厚厚的坚强感动了,非常同情他们,这么淳朴的人为什么总受这么多的磨难。虽然在地里全厚厚执意不让他帮忙,但是麻三决定的事也是无法改变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干到了天黑,一起一直把地里的活弄个差不厘了,这才松下来。
一晃五天过去了,麻三这时累得也够呛,每天到了家里就猛吃猛喝起来,到了床上也没那么多闲话了,躺下就睡,孔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心里高兴,他为丈夫有如此宽广的胸怀而高兴。
到收全厚厚家玉米的时候,先把玉米拨在了地里,而后再拉到家里的,因为这里方圆几百里都是种玉米的,所以大部分都不会出现偷窃的行为。
金鸽的病也好了,且说这天吃过傍晚饭,麻三刚刚闲下来倒觉得不合适了,想着出去地里逛逛。孔翠见家里没事,便应了。
地里现在大部分都空了,一排排的玉米杆子倒在地上,早办的玉米都拉到家里去了,大部分的玉米都在地里,有的人怕别人偷便在地里捆几个玉米个子在地里睡觉顺便吓一吓偷东西的“正人君子”当看到自己家地里的时候,心里挺高兴的,这几天四个人都在忙着整自己家的地,所以地里的玉米杆子都弄到外面去了,地里光秃秃的就剩下犁地了,放眼望去,看来是最早完事的一批了。看来这个钱还是好啊,出点资,啥事都干了,要是两个人厉害的话,自己都用不上手,轻轻松松的就过了秋,爽。
他边想边走,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全厚厚家的地里,心想看看也行,反正晚上没多少事干。
这时地里一片寂静,偶尔响起一阵阵蛙鸣虫叫声,让整个夜晚变得更加美妙悦耳。
乡下的夜是清澈的,跟石上的泉水一样,凉凉的,泌人心脾。白杨树上残留的叶子被风吹着,呼啦呼啦的怪叫着,似乎在演奏着一曲生死离别的曲调。
被杀过的地里,好象给天空增宽了不少,一抬眼,仿佛就是整个深蓝色的天空,亮晶晶的银星就镶嵌在眼前,一眨眨的,调皮的望着自己。
脚步声很轻,仿佛此时整个夜里只有自己,每走一步都听得非常清楚,地里偶尔也有一两个在夜里巡逻的,手电筒来回扫射着,一条条的白光如一条长蛇,在麻三身上扫过去,麻三乐了,心想这村民可真有意思,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要真想偷,别说扫几回,就算是你扫个一晚上也给你偷完。
这时前面就是金鸽家的地了,他清楚的看到平塌塌的地面冒出一个三角型的草屋(用玉米捆相对放搭成的)“嘿,今天在这里睡觉了?”
他心里想着忍不住走了过去,这时他感觉到此时的夜有点凉了,双手抱怀往屋子里走去,玉米杆子上的露水已经落了不少了,走过去的时候,整个布鞋都打湿了,再沾上地里的泥巴走起来脚下重了不少。
“厚厚,厚厚在吗?”
麻三为了防止他生疑,所以先叫了两声。
这时屋里没人应,怎么?难不成没人来呢?或许就是吓唬人的?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麻三这时也开始慢慢的入乡随俗了,对村里的事了解的也是越来越多。
刚刚走到草屋口,顿时听到里面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别动,你是谁啊?”麻三听了听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难不成这不是厚厚家的地?他便说道:“我是全进啊,你是谁啊,是厚厚吗?”
这时话音刚落,里面顿时笑了起来:“呵呵,进哥,原来是你啊,可把我吓死了?”
这么一说,麻三听出来了,原来这个阳腔怪调的声音就是金鸽,看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吓唬人吧。
“呵呵,还别说我倒是让你吓了一跳,还以为走错地了呢?人家再把我扣起来,我可是有嘴难辩了。”
金鸽这时从里面钻了出来,只见今天穿了一件睡衣,大大有胸脯在月光下显得很挺拔。身上的小碎花看上去特别别致,头发披着,大老远麻三就闻到淡淡的发香。
“来吧,进来吧,外面冷。”
麻三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说没什么可是人家也会乱想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干事人家也会乱想啊。
“不不了,一男一女在这里不好说话,也没啥事,就是想看看你们地里的活咋样了。”
“呵呵,谢谢你啊,现在啊,没多大的事啊,玉米啊明天就拨得差不多了,就是杀玉米的时候累一些,其它的都是磨蹭活,没那么辛苦,你看我现在都好了很多啊。”
说着她轻轻的张开手臂,象张开翅膀的百灵,完美的展现在了麻三的眼前。
麻三深吸了口气,心想这女人真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啊,连看不清的夜里都给人无限的遐想。此时他真想着好好的上去抱她一抱,再来个法式的激吻,可是现实总是现实,他心动却没有行动。他也非常明白,这时她在这里看也只是临时替代一下而已,等不了多久厚厚就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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