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朝起,驸马娶公主,实际上就等于入赘皇家。出嫁之时,即赐以公主府。在府内要讲究君臣名分,凡是接触到规矩都得以公主相称。早前固伦恪靖公主下嫁给多布多尔济,在呼和浩特就有座公主府。
按理说悫靖公主出嫁在京,离得近,又颇为受宠,理应也该有座公主府。可皇上并没有赐府邸,而是让公主入住驸马祖宅。这也算给了驸马一些颜面,至少在旁人看来是孙承运娶了皇上的女儿,而不是入赘皇家。
康熙皇帝在这件婚事上可谓是面面俱到,想得透彻。不管他是从何角度出发,所有人都挑不出来理。
婚礼由指婚、纳彩、出降、合卺、归宁等礼仪组成。一连数日。
农历四月初六,正是悫靖公主出降之日。这一天,正值妙龄的悫靖披上了嫁衣。她坐在铜镜前一次次抚摸着精致秀美的凤冠,内心因激动而。她坚信父皇为她所做的安排是周全的,对于未来,她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殊不知,另一个女人的存在间接影响了她一生。
吉时一到,她拜别了宫中长辈。然后在命妇引导下升舆出宫,赴额驸府邸。一路仪仗开道,送亲的福晋、夫人、命妇等乘舆随行。沿途敲锣打鼓,浩浩荡荡。
新郎官九额驸,骑着高头大马领头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肩膀低垂,剑眉微蹙。
围观的群众欢呼着,嬉笑着。一道倩影木讷的望着马背上的男子,潸然泪下。她——便是柳诗诗。
八人大轿从她眼前明晃晃的走过,孙承运并没有看见她。直至人群散去,她依然树立在那。她无法相信,前几日还与她誓言旦旦的男子,今儿竟成了驸马爷。这究竟是老天在跟她开玩笑?还是这个男人骗了她?
她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是心里有些隐隐抽痛。她后悔了,后悔不听马夫拦阻非要进城不可。后悔走了一天一夜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柳诗诗的父亲柳昂,昨日吃完午饭突然晕倒。她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叫来马夫,郊外没有大夫,只能将人送回京城。她要跟着马夫死活不让,独自驾着马车奔驰而去。
这事太蹊跷了,再加上她担心她爹的病情,坐立难安。当下徒步走回京城。
一进城,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她问过才知道原来是九公主出降。她没多理会,顺着大街挨家挨户地找医馆。直到天色渐暗,她还是没能找到她爹。她想来,也许她爹被送到孙府也说不定,这才朝孙承运的府邸走去。
人未到府,撞个正着。
她太累了,脑袋昏昏沉沉,双腿又重又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骆家的,更不清楚自己去那要干嘛。
她虚弱的敲着红木门,门缝刚开她便晕倒了……
柳诗诗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骆世沧,他面容担忧的瞅着她。见她醒了,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她。
柳诗诗什么也没说,神情疲乏。骆世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含蓄地说:“刚刚大夫来过,他说你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否者对肚子里单儿……”
“啪嚓——”一声,茶杯清脆落地。她目瞪口呆,脸色瞬间苍白。
骆世沧不慌不忙的弯下腰,低头捡着碎片,稍一失神割破了手指。他将食指放在口中,声音不大不小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他知道吗?”
她的眼睛红红的,盈盈闪着泪光。她将棉被盖在头顶,只见粉红色碎花缎子起伏着。
屋子里很静,静的只能听见她隐隐发出的低鸣。他起身吹灭了蜡烛,转身走了出去。
长夜漫漫,无声无息,寒风萧萧,无边无际。叹,世事无常,惊,明日之事。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柳诗诗辗转反复,久久未睡。骆世沧蹲在她门外的房檐下独自仰望星辰。而另一边的孙承运,此时刚刚掀开新娘子的盖头。
火红的蜡烛盈盈闪着光亮,炫目的喜字明晃晃的挂在墙上。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女子低眉含羞,樱桃小嘴,娇艳若滴。孙承运看着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们似乎在等待对方打破安静。悫靖偷瞄了几次,又羞涩的转过身去。
“公主多日劳顿,眼下怕是累了。臣不便打扰,先行退下。”
孙承运突然起身行礼,九公主愣住,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半晌,缓过神儿回道:“额驸何出此言?闺房中无君臣之分,你我今日洞房花烛,哪有你先行离去的道理。”
孙承运自知不妥,但他在这个屋子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他心里烦躁,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说不出。
他想见柳诗诗,疯狂的想。
两个人陌生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传递着彼此并不熟悉的讯息。男子眼眸清凉,甘甜唇齿,一双骨节清晰的手重叠在一起,脸上混合着女子与孩子的轮廓特征。
在九公主的眼里,他是美的。它足使一个女子为之着迷,瞬间产生一种情感。
门外传来一阵吵扰声,似乎有人想闯入洞房。依稀间能听见老嬷嬷的劝阻。
孙承运猛然转身推门而出,一位少年扑了过来,双膝跪地。惊恐的哭嚷道:“少爷,不好了,柳老太爷死了——”
孙承运的心脏‘咯噔——’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
老嬷嬷冲边上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随即有人向前拉住少年。老嬷嬷行了个礼说:“九额驸,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公主可还在里头等着呢!”
孙承运撩起袍子奔下台阶,老嬷嬷顿时嚷道:“九额驸,奴婢明日还得回宫面圣呢!您还是安生点吧!”
老嬷嬷往屋里撇了一眼,略带气焰地吩咐道:“扶额驸进屋休息,该守着的都给我守着,倘若圣上怪罪下来别说我这个老太婆活不成,这府邸上上下下都得跟着遭殃。”
孙承运双拳握紧,忍着怒火弯下了腰。“请嬷嬷您给个方便,容我吩咐几句可好?”
老嬷嬷嗤之以鼻,不削地翻着白眼。屋内悫靖公主的声音传来:“安嬷嬷,额驸自有分寸,你不要误了要事。”
安嬷嬷喘了一口很长的粗气,憋了憋嘴转过身去。
孙承运走向少年,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只见少年频频点头应许着。
第二天一早,在屋外守了一夜的骆世沧回屋换了件衣裳,再一回来敲门,屋内的人已不知去向——
柳诗诗担心父亲,雇了辆马车返回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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