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缺这些东西。”
冯德立刻收声。
内殿的歌舞乐声已经停了,李显让人在院中围起木栏,把两只偷偷带进宫的彩羽公鸡丢进去。
锣声一响,开始斗鸡。
八王院和含凉殿离得远,李显借李旦的院子摆宴,就是打着偷偷斗鸡的主意。
李旦不愿过去凑热闹,转身往内院走。进书房前,对冯德道:“去一趟东阁,永安公主的手受伤了,让她歇一天,字可以慢慢练。”
冯德躬身应喏。
他估摸着永安公主这时候应该在太平公主的殿中,决定下午再去东阁。
冯德猜得不错,裴英娘确实还在李令月的寝殿里。
她的手腕只是擦破一点油皮而已,抹上药膏,过个两三天就能恢复如初。
李令月却紧张得不行,不许她回东阁,坚持命人去殿中省传唤尚药局奉御。
尚药局奉御官阶不低,只为天子看诊,一般后妃女眷轻易请不动。闻听太平公主殿中传召,以为公主得了什么大症候,急忙赶来。
结果李令月一指裴英娘的手腕,命令道:“千万不能留疤!”
奉御没敢抬头看公主的尊荣,跪在地上,觑眼细看,发现永安公主的伤口只是几条小擦伤而已。
堂堂尚药局奉御,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医者,竟然被支使着干这种小药童的活计!
奉御气得半天说不出话,精心护养的花白胡须一颤一颤的,很想一针扎死传话的宫人。
李令月催促奉御写药方子。
奉御脾性耿直,只留下一枚卷草纹银盒,盒子里是普通的绿药膏,“每天涂上六次,这几日不要沾荤腥。”
李令月嫌奉御不尽责,让昭善再去唤两名司医来。
裴英娘啼笑皆非,拦住昭善,“阿姊,只是几道小擦痕罢了,不必管它也能好的。”
李令月闷闷不乐,“都怪我不当心,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我以前在廊檐玩,不小心摔在檐下的碎石头上面,淌了好多血,伤口有这么大——”裴英娘伸手比划了一下。
李令月惊呼一声。
裴英娘一摊手,“那么大的伤口,都没留疤呢!”
说着撸起袖子,把粉腻洁白的胳膊展示给李令月看。
那次是裴十郎把她推下回廊的。当时她和婢女们玩游戏,眼睛上蒙着帕子,看不见方向。忽然被推了一把,顿时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时,才感觉到胳膊上一阵钻心的刺痛。
张氏心疼了好久,生怕她手臂上会留疤,每天命人煮芦荟膏子为她涂抹伤口。芦荟是从波斯传入中原的稀罕货,价格昂贵。她连抹了一个月,倒是真的没留疤。
看裴英娘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李令月心里好过了一点。
她甩下护甲,“这副护甲我不要了,拿去砸了!”
裴英娘瞥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护甲,目露惋惜之色:李令月的护甲每一片都是鎏金镶嵌宝石的宝贝,就这么砸了,未免可惜。
李令月托起裴英娘的下巴,把她的脸扭向自己,“几只护甲罢了,你心疼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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