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放你一条活路你还不要了？好吧，那我就连你一起……”边媛的话音未落，桎梏藤蔓的力道忽然消失，让她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摔倒。
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了脚步，一支箭不偏不倚一发贯穿边媛的肩膀，从她后背上长出藤蔓的地方破出。红色的血液和绿色的枝叶一起喷溅在地上，边媛晃了晃，低头诧异地看向肩头毫不留情的箭。
又是一箭，准确无误地射在最粗的藤蔓上，边媛大叫一声翻倒在地。
这两箭精准无比，第一箭贯穿伤控制住了她的行动力却并不致命，第二箭更是绝妙，擦着边媛的脸而过，一发实打实地命中藤蔓。这么黑的夜晚裸眼射箭危险度可想而知——只要偏离一点点，就会射穿边媛的眼睛。
边媛想要爬起来，辛以瞳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弓如新月被她拉满，尖锐的箭端对准边媛的脸。
“从边媛的身体里出来。”辛以瞳的腹部还在不断流着血，她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边媛捂着肩膀的伤冷笑：“你要连她一起杀了吗？你下得了这个手？”
“刚才我做了梦。”辛以瞳说，“很多年没有想起的事忽然全部被记起，好像又重新发生了一遍。这是你做的吗？”
边媛坐了起来，看着锋利的木箭：“我只是将你记忆中最在意的部分重放，帮你好好回忆一番而已，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可没关系。”
“你也能看见？”
边媛微笑，回味道：“相当精彩。”
“你说你用边媛的大脑思考，和我对话，也就是说刚才你看到的那些已经进入到她的记忆之中？”
“可以这么说。”
辛以瞳点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边媛眼珠悄悄转动，身后未中箭的藤蔓悄悄地在地上寻找石块。
“放下石块。”辛以瞳将弦拉满，蓄势待发，“从边媛的身体里滚出去，不然我不介意和她在一次循环。既然你能用她的大脑思考也一定知道时间重启的事。她一向懂事知轻重，肯定不会怪我。我们可以继续在下次循环中保留记忆，而你不同，你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藤蔓的动作变缓了，边媛好奇地问她：“回忆起以前的事不该让你更痛苦吗？这半辈子似乎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吧？除了小时候射箭取得一些成就之外几乎做什么都失败。因为自己的懦弱让恋人失望，错过了乔欣到现在提及还会遗憾，之后又被背叛，即便想要将所有精力转移到事业上依然被后辈抢走了心仪的职位。不说现在，就说曾经最辉煌的青少年时期被各方盛赞，好像你也没在世界范围内拿到什么了不起的成绩。这么失败的人生难道不值得继续颓靡下去吗？突然精神起来是怎么回事？”
边媛的话看似调侃实则一字一句都戳在辛以瞳心上。
“你说得对，到今天为止我的人生很失败。我甚至想过以死亡结束一切。可是最后我没死，我选择活下去，尽管全力以赴继续活着很累，也依旧常常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但我遇到了一个人。即使是一事无成这样的我她也一直用心照顾着，担心我无法独自面对死亡所以一次次努力找到我说服我，就算相同的话相同的事重复了三百多次，她依旧不厌其烦。”
辛以瞳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眼泪却在安静地往下掉。
“死很容易，放弃很容易，结束一切更容易，难的是继续下去。说来很可笑，过着普通平静的日子时我没有勇气再射箭，正是死亡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再死一次。无论你是动物还是植物，没有经历过死亡，你不会明白。”
边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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