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和母亲都很欣慰。
母亲时常说从前担心况儿长成纨绔,现在看来这好学的性子倒和父亲是一模一样的。
说起父亲,母亲眉目间总是写满深情的怀念,那中间总是透着些伤悲。
而现在弟弟越长越像父亲,母亲的伤怀渐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和骄傲。
郭况足足收拾出了两大箱子来,沉甸甸的抬都抬不动。
幸好郭圣通身边除了带着常夏和羽年这两个侍女外,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家人子。
抬着箱笼出了学舍,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
积雪已经快有一尺深了。
看这情势,倘若这样下到明天,院子中的雪都能漫到台阶上来。
今年的雪格外大,不知来年会不会是个丰年?
这几年各地天时都不怎么好,揭竿而起的不知几何。
明明大厦将倾,可是真定城中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奢靡。
有几个人能看到将要到来的大乱呢?
而如果不是先知,她是不是也是这麻木迟钝人群中的一员呢?
郭圣通长叹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躲在皂盖下一路逶迤而去。
到大门口时,他们碰见了刘秀和韩彦。
因着刘秀生病,几个人之间倒是更近了些。
寒暄了一番后,韩彦和郭况说起学问,刘秀却转过来又在廊下谢了郭圣通一次。
郭圣通笑道:“又不是没拿诊金,有什么好谢的?”
刘秀楞了下,笑着坚持道:“我也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想着跟我小妹是差不多的。”
“小妹?你小妹和我差不多大吗?”郭圣通问道。
说起亲人,刘秀的神情愈发温和。
“我小妹比你只怕要大上两三岁。”他告诉郭圣通。
郭圣通颔首,“听起来你们家兄弟姊妹不少。”
刘秀笑着说是。
他站在廊下身姿挺拔,似院中那蒙了厚雪却还笔直站着的松树。
他黑了些,也瘦了些,却很精神。
双眸似黑夜中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
在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里,挣回来两百两和一盒珍珠,显然是把他累的不行。
但不得不说,又间接证明了他的聪明。
郭圣通虽没做过生意,却也知道行商不是什么简单事。
从前在真定时,她就听大舅母说起过有那当家主母被手下人糊弄了阖家家当去的。
大家都说她蠢。
大舅母和母亲却说也不能全怪她,多少贵女出嫁前连算盘都没摸过,一出嫁却要操持起全家里里外外,又怎么能不着了别人的道?
要怪也只能怪她家中的公婆,也不看看儿媳的本事就如此撂开手去。
郭圣通一时有些想远了。
她又在发呆,刘秀有些好笑。
他忽地想起这救命恩人似乎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他笑着道:“我姓刘名秀,字文叔。”
郭圣通回神,看向他。
他便笑着又说了一遍,解释道:“将来女公子想起治好的病家,总不能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吧。”
郭圣通莞尔。
雪小了下来。
那边韩彦和郭况也说完了话,大家便就此作别。
因着明天起便不进学了,用过晚膳后母亲便不许郭况看书,画画也不行。
“你父亲就是书看多了,到晚上视力就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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