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萧见状冷哼一声,抬手抓向那人肩膀,却见那人仿佛浑然不觉,任由杨萧抓住,看都不看向他,仍是挣扎着继续向地面上四处扫视。
这一下,连杨萧都有些奇怪了,手下也就暗暗使了些劲儿,那人似乎这才感觉到痛,也不知为何,突然大叫起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里顿时传出了好远……
江平远等人的身影只片刻工夫便出现在了院子里。
众人只见杨萧已是拉着江洛儿避出好远,两人,不,应该说是三人,连那躲在暗处的当值护卫也已从阴影中出来,三人均是表情鄂然地盯着那正在院中独自抱头哀号的陌生人,显得手足无措。
脾气一向暴燥的穆长老衣衫不整地跨前一步,伸出粗大厚实的巴掌就要煽向那人,谁知,还不待他手掌落下,那陌生人突然之间又停止了哀号,仿佛没事发生一般,又开始低头寻起东西来,嘴里也继续喃喃自语起来。
穆长老惊愕地停在当场,看看自己停在空中的手掌,又看看那个低头四处察看的陌生人,突然回头冲江平远道:“教主,难道是我老穆在做梦吗?我碰都没碰到他呀!”
江平远摇头苦笑,挥手召来杨萧与江洛儿,听他们将先前所见讲述一番。
此时,这户人家王姓主人也已披着衣衫,慌慌张张地从后院跑了过来。只一见那仍在院中妄自寻找的身影便连声叫苦,跌声地道歉。
经他一番解释,众人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个突然摸进来的怪人是前些天寄居在这户人家里的一个外乡人。只因他原本寄宿在这家时,不知为何与人半夜争斗,被打伤了头,醒来就变成了傻子,既不记得自己是何人,也不记得自己家住哪里。幸好这家主人十分善心,不愿将人就这样赶了出去,留他下来,只盼着他的家人能够快些寻来带他回去。只是傻小子自此便总是嚷着要找东西,今夜没被看住,竟摸到前院来,令众人莫名地虚惊了一场。
大家闻言均是放下心来,只有穆长老连声抱怨傻小子扰了他的好梦,真正该打。
这家主人连声道歉之余,也不住地试图劝那傻子离开。
众人便打算散了,继续回去睡觉。
只有江洛儿深思片刻,并未抬脚回房,却是径直来到那正与主人拉扯不休的傻子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停步,不知江洛儿用意。
却见江洛儿打量那人半响,转向江平远,表情极为认真地对他说道:“爹爹,我们帮帮他吧,你看他这么可怜,说不定他家里的人也在四处寻他,着急万分呢!”
江平远闻言摇头道:“这人伤了头,便是找寻得到这世上的名医,怕也是无法治愈的。”
江洛儿心中思虑,这人恐怕是被打后脑部受创,也许有淤血压迫神经,要在后世确有治愈的可能,但在这个时代确是棘手。但又不忍心一个大好青年就这样疯傻下去。眼珠传了传,恳求道:“爹爹,让我试试好不好?”
这下,众人都吃惊起来,不知小小的江洛儿能够有什么办法救人。但随即想起她往日的怪异,也有些动摇。
江平远沉思片刻,道:“好吧,爹爹虽不知你能有什么法子,也知道你并不懂医术,但此人已然如此,恐怕你也不能把他治得更坏了,你就试上一试又有何防呢?”
那此家的主人闻言实在心惊,心想一个小女童儿怎么可能有办法,她的父亲竟也跟着荒唐,可转念一想,自己留下这人也实在是个麻烦,不如让他们试试也好。
第二日清晨,这家主人早早就侯在了院中,原来昨晚他被江洛儿详细询问过那人受伤部位后,便被赶回到后宅休息,只告诉他早上再来,他一晚上都留心听着前院动静,生怕那怪异的小女童治出人命来,因此天刚蒙蒙亮就忙不跌地跑了来。
只见众人已是纷纷起床,江洛儿更是心情愉悦地步出房门,一眼看到立在院中央的这家主人,便满面喜悦地招手,将他带进一间偏房。
那主人进房一看,他收留的年轻人正躺在床上昏睡着,不由着急道:“他可是要死了?”
江洛儿笑道:“不要着急,他清醒后又昏睡了过去,需要好生休息调养,应该很快便会醒来,恢复如初。我们会多留下些银两给你,为他买些补品。”
众人用过简单的早餐后,便上马离开了。只留下那家主人站在大门前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发呆。
车厢内,辛三娘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江洛儿,“大小姐,为什么你让大家轮流向那人头上运功,他就清醒了呢?”
江洛儿不由苦笑,心想:我不过是试试让你们用气功疏导他的脑内血管,将淤血消散,没想到还真误打误中了,可我又怎能向你解释清楚这大脑的构造以及血液流通的原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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