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委拍了一下他肩膀:“你小子啊,贼精明。走吧,走吧,去看老周最后一面。”
两人往前厅去了。
送灵队伍在众人的瞩目中走远了,乐声响在耳边,像飘得很远,就像还在骨膜中不住震动。方辞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说话。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人的一生真的太短暂了,如果不能有所为,等到百年后,恐怕比一抔黄土还不如。
……
过两天,方辞舔着脸跟着两位教授去了中南海参加项目会议。不过,她没资格进会场,和朱晴、周宜雨三人蹲在厅外。
周宜雨照例很沉默,低头咬带来的饼干。
朱晴看到就叫起来了:“我又忘记带吃的了。”这下好了,外面和各个门都戒严了,想找吃的?比登天都难。
周宜雨把饼干分了她一半。看到方辞也在看她,又把手里的分了几块给她。
方辞接过来说“谢谢”,咬了几口发现她脸色憔悴,吃东西的速度很慢,多嘴问了句:“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吗?”
周宜雨怔松,后知后觉地摇头:“没,没事儿。”说完加了一句,“家里的事情,我弟弟生病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心里头担心。”
朱晴知道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忙说:“你缺钱吗?我借给你,我零花钱很多的。”
周宜雨摇头:“没事儿,真的没事。”
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
朱晴和方辞走了,她心烦意乱地靠到了石柱子上。她弟弟的肾坏了,不止缺钱,还缺需要匹配的□□。但是,她的血型和他的不符,这件事,就这么被司仲城抓住了把柄,一直要挟她到现在。
她每一天都备受良心的谴责,两天前,参加了周院士的追悼会,内心更加痛苦。
她忽然明白,很多事情,在生死离别面前都是小事。
而生死离别,在家国大业和要坚守的信仰面前,又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就是活着也是苟活。
她要是真的继续帮司仲城,就算她弟弟侥幸活了,她也不会快乐,他弟弟也是。
屋檐下的大红灯笼跟以前她来的时候见过的一样,还是那么红彤彤的,被傍晚的霞光映照地更加温暖。
她又靠着白杨树想了很久。
直到会议结束。
傍晚的时候,方戒北值完勤回来,和骆云廷走一道儿。骆云廷说起今天的会议:“我就站旁边,听得可真是热血沸腾啊,感觉都要称霸宇宙了。别的不说,这些老师的信心是真的足,就我我就说不出这么有底气的话。”
方戒北说:“你以为真是说着玩的?在神舟五号上天之前,国外多少人看我们笑话?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国家的科技水平怎么样?第一颗□□是怎么在西部爆炸的?”
那时候,□□和□□的研发是属于绝对机密,哪怕是关系再亲密的邻国友邦,对外也守口如瓶。要研制,就得靠自己。
方戒北虽然没有经历过,看过的也只有寥寥的几页报道,以及长辈们的侃侃而谈,却能够想象出来。再没有任何帮助和借鉴的基础中,这些老师是怎样翻阅国内外关于此类的报刊、典籍和不断的探索和研究,才能研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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