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净山顶待了许久,如升都睡一觉了可忽爷还是没回来。
伸腿,抻腰,眼睛还没睁开她就下意识地去摸脖子,酸痒得疼,摸完脖子她又去摸自己的枕头。
嗯?怎么硬邦邦的?还有点儿热乎。
如升慢慢睁眼,瞧见她的手正搭在一条细长的腿上,而视线尽头是风巽的脸。
他冲如升挑了挑眉。
“未时了。”
“?”
“你睡得太久了。”
“。。。。。。”
如升本就迷糊,何况刚才她还摸了风巽的大腿,更加不清醒了。
“起来。”
风巽说话用手撑着如升的后脑勺将她扶坐起来。
“看着挺瘦,脑袋这么沉!”
随后他也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院中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喝。
如升挠了两下脑袋,想必是她睡的时间过长,把风巽的腿都枕麻了,可她真不记得是何时睡上去的。
风巽喝完水回来,躺到廊下,一手盖在额头上,也顺势挡住了眼睛。
如升转头,人定住了。
好看,是真好看。
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侠气,让人敬畏又不自主地想要靠近,危险、刺激、欲罢不能。
“如升。”
“嗯?”
“明天我下山,你留下。”
“好。”
她没问原因,但事已至此,总有原因,且不会害她。
。。。。。。
下午,如升跟着风巽给忽爷收拾了院落,修补了坏的家物,忙到傍晚忽爷才回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空坛子,还拎了一只活鸡,兴冲冲地走到屋里。
“来,小徒弟,去把鸡杀了!”
忽爷说着就把那只活鸡往如升怀里塞。
如升自小娇生惯养,哪见过这阵势,吓得直往风巽身后躲,紧捏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忽爷,我来吧。”
风巽轻而易举地就把鸡抓了过去,却见忽爷冷脸一撂,说:“让她杀!”
如升嘴唇微抿,满脸委屈,弄得风巽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不杀鸡就不认你当徒弟了!”
忽爷这道杀手锏很及时,尽管万般不情愿如升还是把活接了。
忽爷指向一处磨盘树底下,说:“那有把菜刀,去那杀吧,记得把毛摘干净啊。”
如升顺势瞥过去,见那树根下放了个小凳子,上面斜插着一把菜刀,锈迹斑斑的,而凳子下的土也比寻常深一些,想必是。。。。。。如升硬着头皮走过去。
忽爷转身从背后掏出烟袋,招呼风巽到廊下坐。
“你要把她留下来是不是?”
“是。”
知徒莫若师。
忽爷朝脚底磕了磕烟袋,熟练地捻着烟叶往里塞,他面前是一堆刚刚点燃的果木,缕缕青烟升起来,越飘越淡。
“怕自己心疼下不去狠手锻炼她,就把人塞给我,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师父当回事儿了。”
被戳了心窝的风巽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忽爷看着树下笨拙地举着菜刀半天也下不去手的如升,笑了笑,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之间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风巽不语。
“你不记得她了吗?”
“记得。”
往事依稀浮现眼前,此刻距离他们初见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那时她还是小孩子,如今长成,模样变了许多,风巽差点认不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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