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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好了之后落华做的第一件事情，用牵引术从月天的霜寒殿中拿出九弦琴，在他死去的地方弹奏。

他说，初见月天的时候他就是弹着这张霜冰而结的九弦琴。

那个时候的霜寒殿还不全是现在的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月天和落华，也不全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那一张琴上流出的两个音色，弹出了似乎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过的完美和弦。

落华的眼睛里透出映苍穹所熟悉的色泽，三分的清澈、五分的似是而非。

只是幽远的，不知道看向何处。

他手下的琴音起了喧扬，暖日又飞花，黄泉再碧落，商弦过后划角羽，一声一调，散了浮云，流了悲欢。

他的嘴角微微的挑起一抹笑容。

身边清清亮亮的一圈白光飞过来，缓缓地停在他的肩上，是伏。

月光收了辉华，整个静夜林里只响着他的琴声，呈御台上还残余的光亮隐隐的模糊了他的身影，最后一道长音，扣完了心，收了音。

然后落华站起来，九弦琴从他的手上化过一道弧线，在落进呈御台的前一刻，他轻轻一指，久远了多少岁月的霜冰一下子碎开，落到地上化成了水。

人都没有了，自然也不需要留下琴了。

伏从他的肩上缓缓飞起来，停到落华抬起来的那只手上。

下一刻，它突然像被静止了一样从落华的手上倒下去，在落地的前一刻，那圈莹晕的白光一下黯然，消散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只伏鸟的身影。

形神俱灭。

“伏是我送给他的，所以现在，依然给他。”

他说。

那双眼依然有三分的清澈，那抹笑依然有五分的似是而非。

月色被风轻轻拂起又放下，倒下的树木和碎落的木屑没有一丝声音。

那一刻，映苍穹突然有点后悔用他来对付月天。

霜寒殿里有死一般的寂静。

不同于静夜林的安静，那是有关于死亡的味道。

落华在一个人面前轻轻的蹲下身。

浓色冷媚千色凝。霜寒殿上阶之一的千凝。

只是这样美的一个女子，现在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

“看来只有她一个上阶。”

映苍穹说。

所以，霜寒殿三个上阶，也许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形神俱灭。

也许只有她一个人，还可以进入轮回之地。

两人周围的白霜之气依旧毫无所知的缓缓的流动着，从不远处轻微的传来了一点点声响。

映苍穹一下子拉住落华躲在了旁边的废墟之中。

估摸大约有二十多人经过。

“呼！那两个人不是吧，难道一直待在静夜林里不出来了！”

一听这如此大而聒噪的声音，不用探其气息，便知道这是若夕年其下的四怪之一：化蛇。

十怪属妖，没有固定的人形。化蛇的形态为人面豺身，有翼，蛇行，说话如吆喝。

“吆喝什么？只要他们出来，必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这次的声音略微尖细，映苍穹暗下估摸，应该是玄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