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正在村部开会。《+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除了村部的几个人,春英子也坐在支书孙德胜的边上。孟桂仁一见着春英子进来,嘴角便翘起来老高,打了个哈哈说,春英子,你也忒着急了,我还在这坐着呢,你咋就替我上班来了呢?春英子冲他脆脆地一笑,撇撇嘴说,孟桂仁你老老实实算你的帐吧,我来这,可是跟你一点都不沾边的。夏莲正把水往自己杯子里倒,接过话说,跟老孟不沾边,那是不是跟我沾边呀?春英子脸一红,没想到夏莲一下把话给挑了出来,一愣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孙德胜忙说,这次开会是我让春英子参加的,因为今天开的是关于要回北甸子地的会。春英子是这次要地的主要村民代表。咱们村部开会,关于北甸子的一些想法,也该让村民知道。孟桂仁说,北甸子的事,又有啥进展了?孙德胜却不忙着说,让春英子坐在了他的对面,让对面的治保主任杨大壮子跟村长马福坐一桌去了。又给春英子倒了碗水递了过去。之后自己也倒了碗,坐那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说,昨天我去乡里,乡里的意思让咱们能自己调解就尽量自己调解。说黄家村对黑水泡子的承包合同毕竟还没到期,合同白纸黑字在那写着,乡里也不好硬着办。看这样子,乡里是不可能抻头管了。马福说,我就猜出是这么个结果,咋着,还真打我话上来了。孟桂仁说,事本来也是这么个事么!人家合同没到期,不是咋说咋有理么。咱神树村这么闹腾,怕是闹出大天来,也不见得能要回来。春英子听得一挑眉毛,说,孟会计你要这么说可不对了。咱当初包给黄炳义的是泡子,可不是土地。泡子要是有着,他咋弄咋好说。如今泡子干了,土地他可是没了权力使用,咋就咋说咋有理了?孙德胜也说,老孟你这想法还真是不对,咱神树村闹腾也不是瞎闹腾的。他白纸黑字的合同,咱也是白纸黑字的合同,咱这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冲着合同上办的,可是抓着合同上的理呢,你咋能说闹出大天也要不回来呢?孟桂仁的脸当即就被问得红了,忙挤了一层的笑说,咱自家里,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不是,我也巴不得能要回来么!要分地,我不也能分上一份!春英子说,孟会计,咱村民可是说了,这联名信上签了名的,到时才能分上一份地。这不签名的,可能还得另说着。孟桂仁挠挠脑袋说,是吗,还这样?回头问马福和杨大壮子,你们俩签了?马福看了一眼夏莲,没吭声。杨大壮子点了点头说,签了,昨天上午我们就签了。孟桂仁打了个愣怔,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却又挤了一脸的笑坐下了,说,咱都是神树村村部的人,签不签还不都是一样,啥意见不都明摆着么!回头对着夏莲说,你说是不是,夏主任?夏莲就笑了,说,那可不一样,签名代表着你一种态度。你不签名,谁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停了一下,又说,事这个东西,咋说也是向情向不了理,态度都是次要的,该咋着还就得咋着。拿眼夹了一下孟桂仁,说,老孟你就签了呗,不就是几秒的事么,免得让别人在这上面做了啥文章。孟桂仁不说了话,把水碗端到嘴边,却又不喝,只是嘿嘿地干笑。
孙德胜说,这封联名信,是春英子一手承办的,她不仅代表了村上的意见,也代表了神树村全体村民的意见。别看只是几张薄薄的纸,可它的力量却大着呢。这信明个递上去,乡里就是不想抻头管这个事,他也得掂量掂量,给咱个态度了。这么多村民的意见,他乡里也得重视。回头对了春英子说,春英子,你把这封信给大家念一遍,也把签名的人念念。这屋里坐的都是神树村村部的人,就算这信往上边送,也得先通过咱村部不是。笑了笑,说,这也算是个程序么!
春英子便把那些纸抖开,看了眼众人,先清了一下嗓子,从“关于北甸子之黑水泡子地面归属神树村的声明”开始,有模有样地读了起来。屋里一下没了别的动静,只有春英子略带尖翘的嗓音在屋里阴阳顿挫地响着。夏莲懒得听,却又不好走开,顺手拿过桌上的一张纸,用笔在上面漫无思绪地写字。那笔狠狠地戳在纸上,左一笔右一划的,恨不得那纸是春英子的脸,使着劲地戳花了她。一张纸写得满了,抬眼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见那纸上龙飞凤舞,竟全是“得瑟”两字,反反复复,满满一大篇子。当即脸上一热,瞟了一眼对面的孟桂仁,拿手紧着把字遮上了。孟桂仁倒没理会夏莲的脸红,压着手腕也递过一张纸来。夏莲还以为孟桂仁有啥话要说,接过来一看,那纸上却没有字,只画了个小人。那小人梳着一个翘翘辫,头上光洁,一根毛都没有,正是春英子梳的那个样子。小人手里拿了张纸,歪着脖子去看。胸上画了两个大圆,露出的半边屁股上也画了个大圆,鼓鼓着风骚。喇叭筒的裤子,半高跟的鞋,鞋尖上特意勾出了一朵大花,这不是春英子又是哪个?那小人对了纸,张着嘴巴,嘴边飞着一圈像太阳光一样的口水来。那口水落下的地方,长出一大颗一大颗的菜,挤挤攘攘到处都是。夏莲一看,差点喷笑出来,闭着嘴抬头看孟桂仁。孟桂仁竟没事人一般,瞄了一眼春英子,又瞄了一眼夏莲,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在大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春英子身上,并没在意他俩的小动作。
就在这时,戴虎兴高采烈地来了。听屋里正在开会,便从窗户上冲夏莲摆手。夏莲先望了一眼孙德胜,孙德胜也看见了戴虎,知道是找夏莲,冲夏莲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出去看看。夏莲也正坐得无聊,抬了屁股就出来了。
戴虎拉着夏莲走到离开会的窗户挺远的地方才停下来。夏莲有些不耐烦,说,你啥事,说个话还跑这么远。戴虎就憋不住地笑了,得意地说,媳妇,我这次可是真的要发财了。夏莲说,我天天都听你说这话,又啥时见着你发财了?戴虎说,媳妇,我这次可是真的。还记得我早上跟你说的那个梦吗?于是便把马寡妇给他解梦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夏莲。夏莲也听得神奇,说,这个梦当真是这么解的吗?戴虎说,马寡妇看事还是准的。你忘了,那次戴文家的马跑丢了十多天,娘去找她给看,她说这财失不了,后来可不还真找着了!夏莲听着也直劲地点头,说,要是这样,那井里还真是有东西了。说戴虎,你先回去,这事要做也不能急,晚上等大哥下了班,咱去大哥家,好好跟大哥合计合计。戴虎喜眉笑眼地又跟夏莲说了几句,才碎着步子颠颠地回去。
戴虎一走,夏莲又折回到屋里继续开会。春英子已经念完了手上的东西,把那纸摞在手里,正一张一张地整理。孙德胜拿着笔一边略有所思地在纸上写着东西,一边说道,明天跟春英子去乡里,把这联名信递上去。乡里的答复总也得十天八天的,到时答复下来再讨论。实在不行,再——,说到这,忽然停下来,拿眼扫了众人,似乎把要说的话硬是咽了回。嘴里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说,再讨论吧。说完,也没了事要说,便宣布散会了。把写字的纸和笔往抽屉里一扔,随着春英子出了村部。
夏莲咂咂嘴,觉得有点不对了味。等其他的人都走了,问孟桂仁说,我刚才走,他们又都说啥了?孟桂仁眨了眨眼睛说,没说啥,你进屋时,春英子也是才念完。支书说等乡里回复后再讨论,你不是也听着了么,就这点事!说完眯着眼睛问夏莲,你说我画的春英子,像不像呀?夏莲没答孟桂仁,却走到孙德胜的桌子旁,一拉那抽屉,把刚才孙德胜写字的本掏了出来。嘴上说,支书写了半天,不会也跟你一样画小人呢吧!说着,手上便把那本子掀开了。孟桂仁凑上去,伸了脑袋也去看那本子。见那本子被掀开的地方,字迹虽然凌乱,但还清晰,正中间几个字被重重地圈起来,格外显眼。那几个字是:A计划,B计划。那A计划后挂了一串的问号,而B计划后面却挂了一大串的感叹号。孟桂仁细着嗓子念了一遍,说,这支书,咋还整出A计划B计划了?要个地,咋弄得要行军作战似的!夏莲说,看样子,支书心里还是有着小算盘的,只是不说出来。还是拿了咱当外人了。说完叹了口气,把那本又丢到了抽屉里,对孟桂仁说,老孟,我先回家了,有啥事,你再叫我。说完,也不等孟桂仁回,一扭身子出了屋去。
孟桂仁见夏莲一走,一时觉得了无聊,又把那张画了小人的纸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忍不得自己都摇晃了脑袋,觉得这画的意境真是越琢磨越深。一时竟不舍了丢,索性把那纸折了几折,揣进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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