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淄猝不及防被掐住脖子,连忙掰住脖子上钳子般的手,艰难地用气声出声:“……咯……我……是……帮……救……咯……”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此时溢满了晶亮的泪花,隐约看得到里面的诚挚与痛苦。
这么蠢笨,也合该不是。
他松了手,胸口更痛了。他烦躁地挥开了几上的茶具,破碎声让他心里更烦躁了一些。
手下噤若寒蝉。
“滚!都给我滚出去!!”他斥走手下,难受地抓住衣襟,把咳嗽不停的席淄抓到眼前,“怎么回事?”
席淄压抑住咳嗽为他把脉,片刻后,“咳……很厉害的毒……”
“废话!怎么治?!”他更暴躁了,一把将席淄提起。
“咳……咳咳……需要咳咳……准备……”
他一把扔开席淄,“去!”
席淄踉跄着跑出去。
气血突然反噬,功脉逆行,他又喷了一口血,强行抑住了之后脸色阴沉,细细思索一番后抬起袖口嗅了一下,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孟婆叶……母亲……”
这次席淄没能治好他。
他本就身负种种剧毒,全凭功体平衡伪装毒性,如今平衡被打破,种种毒性反扑,一时狼狈不堪,离走火入魔只有一步之遥。
席淄着急上火一夜之间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奔波于各个药房为他收集药材,又是针灸又是药浴加之熏蒸逼毒。
无用的。席淄摸不出来,他是知道自己从小就毒血入骨,早已一体的,要祛干净他身体里的毒性,只有放光他的血,拆出他的骨头。但这些药性与毒性相抗时他是得了喘息之机的,他借机平复内力梳理混乱的内息,强抑了毒性,暂且压抑住毒性之后他拒绝了继续治疗。再怎么做也是无用,反倒还可能会再次打乱他身体里的平衡,不如就此打住。
席淄气极了,很是教训了他一顿——或者说在那叨叨了很久。
他实在被缠得烦了,也不知怎的就心头火起,直言他就是不想治,不想留下来就滚。
席淄气得发抖,最后竟真的一言不发就收拾东西走了。
他得知的时候席淄已经走了,想起席淄气得发红的眼睛,他竟然有点后悔,至少不该说得那么难听——他向来是不会讲得那么直白的。
又过了两天,下属送来席淄的信。他眉梢扬起。这小子怕不是后悔了又不好意思回来吧?若是诚恳些他就勉强破一次例原谅了罢。
信封里却只有一瓶七还丹和一句潦草至极的话:性命危急时可用,只望两清。
七还丹他是知道的,席家密制的绝顶好药,据说先皇弥留之前就是一直用这七还丹吊的命。
两清也好——不该是如此么?他心里却骤然涌出急剧的愤怒。两清?这么急着摆脱他么?不久前还一副将他视为天人的模样,如今才离开多久就要赶紧撇开关系,他真是小看这状似傻乎乎的小子了!这小子出身太医世家怕是早已看出他身怀阴毒功体,如今只怕是借故离开不愿再与他有一点干系!
他转身时随手一挥把那瓶药扔出去。难道他还缺这么点药么?不稀罕!
“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他的步伐一滞,心里也仿佛被敲开了一道裂痕。呵……有什么?不过是又一次被抛弃,难道有什么好可惜?舍弃那些毫无价值的过往,他的世界不是更干净?
……
母亲竟像是发了疯的追杀他,虽然相看两厌,母亲到底了解他更多,他被耗得功力几近全无。没有功力的压制,毒血开始奔涌翻腾,更糟糕的是功体受毒血影响逆行。这回委实是走火入魔。他一时浑身热得厉害一时又冷得发抖,慌不择路之下竟跑到了当初滚下山崖的地方。
他蜷缩着保存一点暖意,身体忽然被温热的躯体温柔拥住。他诧异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席淄,毫不客气地道:“滚!不需要你!”
席淄牢牢不放,“我需要你,我想你了。我错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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