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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姐已经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屋子里只剩下曾经的夫妻,现在的前夫前妻段白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那原本空间挺大的主卧室,刹时间就令白忻卉觉得有些局促起来。

段轻哲还跪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曾经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半晌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托盘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刷牙洗脸。”

“你可以吗?”段轻哲那充满了不确定的语气,听了就让人生气。他扫了一眼那肿胀的脚踝,伸手默默地替白忻卉把被子给盖了回去。

他随即站起身来,抽了一张写字台边的椅子,顺手就给搬进了一旁的浴室里。当他在白忻卉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完成这一切后,他又折返回来,做了一件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再次掀掉了白忻卉身上的那条被子,然后弯下腰去,将她直接从床上抱了起来。别看段轻哲长着一副斯文小白脸的模样,力气可着实不小。他小的时候也曾被父亲要求和其他两个兄弟一样,进行过系统的军事化的训练。只不过他天生志向不是从军,不喜欢舞刀弄枪,后来也不曾入部队深造。但从小打下的体能基础却依旧保持着。

白忻卉这样的小女人,在他看来不过就比片树叶略微重一些罢了。他轻轻松松就将对方给抱了起来,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抱进了浴室里,平稳地放在了椅子里。那椅子正对着洗手池,旁边放着挤好的牙膏,还倒了一杯清水,一副就等着白忻卉刷牙的模样。

这样的架式已经足够把白忻卉吓得魂不附体了。她仔细回忆了结婚三年间的情景,都不曾发现段轻哲给自己挤过哪怕一次牙膏。通常他们两人早上起来用洗手间的时候,总是相当客气,就像是两个同事而不是夫妻。哪怕他们前一晚还滚在一张床上,坦诚相见。

通常段轻哲都是特别礼让的一方,他的那种客气而疏远的态度,总是令到白忻卉十分之不爽。那时候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当作上宾般对待,从里到外都由他亲手侍候着,完全像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在她早就死了这条心,放弃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时,段轻哲的态度却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转变之大真令她有种生活在幻境里的感觉,同时也有几分不安。

她坐在那里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段轻哲,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有,我很好,倒是你的脚,好像问题挺严重。得找医生来看看才行。”

“不,我是说,你这里没事儿吧?”白忻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有所指。

“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段轻哲靠在水池边,笑着反问道。

白忻卉认真考虑了一番,艰难地点头道:“嗯,好像是有点问题。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以前从来不这么对我的,在你还是我丈夫的时候。”

段轻哲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点光芒,然后他弯下腰来,几乎将脸贴到了白忻卉面前。他甚至伸出一只手来轻抚她的头发,声音在她耳边悠悠响起:“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你说好吗?”

19、复婚

段轻哲弯下腰来,嘴巴凑到白忻卉耳边,悠悠地说道:“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你说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白忻卉很想拿起面前的刷牙杯,直接把那杯水泼出去,好看看段轻哲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但段轻哲的脸当时离她非常近,大约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他细白的皮肤在眼前不停晃动,身上淡淡的须后水气息慢慢地钻进她的鼻子里。还有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直用一种近乎深情的眼神凝望着她。

在那一刻,白忻卉只觉得目眩神迷浑身无力,那刷牙杯像是突然有了千斤重,怎么也拿不起来。难怪她某个朋友以前说过,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无论对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都很难对他下手。

段轻哲说完那句话后,就把腰直了起来,然后像没事儿人一样拿起牙刷递到白忻卉手里,看着她默默把牙刷完。那椅子高度不太够,白忻卉坐在那里想洗个脸,却怎么也够不着。段轻哲看她有点儿费劲,便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白忻卉的脑子显然有点短路:“帮,怎么帮?”

“帮你洗脸。”

如果她现在嘴里有一口水的话,一定会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即便没有水,白忻卉也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她一面咳嗽一面吐嘈道:“段轻哲,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需要这么费劲巴拉地讨好我吗?”

段轻哲不以为意地摊摊手:“既然我想要和你复婚,讨好你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他当时那神态和模样,竟然让白忻卉觉得有几分无赖相。这样的段轻哲真是千年难得一见,以至于白忻卉看得愣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费劲了。我没跟你复婚的打算,你的讨好只会打水漂,不如就这么算了吧。省点力气吧。”

段轻哲靠在水池边,双手抱胸,目光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才听他平和地问道:“你不愿意和我复婚,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哪个男人?”

“上次在车上见到的那个,和你一起出国的那个家伙。”

白忻卉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那个男的中文名叫什么来着?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当时他只是随便找了个不太熟的朋友帮个忙罢了。正好那男的也要出国,两人搭同一班飞机,白忻卉就请他陪自己演了出戏。虽然事后那男的吓出一身冷汗,在美国时好几次跟她提起,说当晚车外那个男人的眼睛,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在一刀一刀将他的皮肉一一割下,令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正躺在案板上的烤全羊。

这个形容实在有些恶搞,以至于白忻卉听到的时候,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烤全羊的身上,而忽略了那人话里深藏的含义。她的这个异性朋友,在美国的时候还一起吃过几次饭,等到回国后就彻底断了联系。现在段轻哲冷不丁地提起这个人来,白忻卉还真要费心思好好想想,才能把他从自己认识的一堆朋友中提溜出来。

段轻哲见她半天没说话,就把头转了过来:“怎么,我的猜测有误?”

“你觉得你猜得对吗?”

“似乎有所偏差。不过没关系,这对我来说,倒算是个好消息。或许对他也是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轻哲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邪气:“没什么意思,要洗脸吗,需要我帮忙吗?”

那天早上,白忻卉最终还是靠着段轻哲的帮助才算把脸给洗干净。她当时艰难地倚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他手上的皮肤透过睡衣将体温传递过来的过程,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她必须得承认,刚才听到段轻哲说“复婚”两个字时,她是有点动心的,虽然她口头上一口给回绝了。

但那种心动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很快她便又冷静了下来。

段轻哲这样的男人,如果他爱你,你将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如果他只是出于道义对你负责的话,你将会时时生活在痛苦与纠结之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最终会把人逼疯。她已经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实在没有勇气重新又回到这种状态中去。

白忻卉洗完脸后,由段轻哲搀扶着回到了房里。她慢慢地在床头坐了下来,看着旁边那一盘子的食物,想不好先吃哪个。

段轻哲随手拿起一碗粥,递到她面前:“先吃一点吧,至少补充一点能量。”

白忻卉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名为“危险”的预感瞬间将她吞没。她接过那碗粥,勉强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来到底要干什么?”

段轻哲伸手进西裤口袋,从里面摸出个小纸盒子来。当着白忻卉的面,他打开那纸盒,将一瓶药酒轻轻地放到床头柜上:“等你吃完东西,我替你擦。”

白忻卉的脑子“嗡”地一声就胀得很大,从小到大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擦药酒时惨绝人寰的画面瞬间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半晌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不用了。你这么忙,怎么好意思……”

“今天是周末,我休息。”

“那,那也不用了。你又不是大夫,万一越弄越糟就不好了。”

“我学过推拿。”段轻哲说着,噗地一声打开那个药酒瓶子,顺手倒了一些暗红色的透明液体在手上,然后便蹲了下来。趁着白忻卉还在消化他那句话的时候,轻轻地托起她受伤的右脚,将药酒悉数擦了上去,同时有规律的顺着一个方向揉搓起来。

“呲……”白忻卉倒抽一口凉气,疼得差点没哭出来。要不是她从小还算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这会儿只怕早就对蹲在她脚下的那个男人又打又踹了。

她忍了几秒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哀嚎了起来:“轻点,你轻点。段轻哲,你准备谋杀吗?”

“嘘……”段轻哲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冲白忻卉摇了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那样子竟然意外地性感迷人。眼神似乎迷离而带有几分朦胧的意味,笑容深深地隐藏在瞳孔之中,看得人怦然心动。

段轻哲轻轻拍了拍她的脚踝,微笑道:“再忍一下吧,很快就好了。我已经尽量轻柔了,以前给我大哥擦药酒的时候,我向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行。”

“那能一样吗?你哥是当兵的,还是那种最危险的兵种。像他那样的人,子弹打进身体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面不改色地提着枪去拼杀。你拿我跟他比,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段轻哲趁她碎碎念的时候又用力揉了几把。白忻卉尽管觉得疼痛难耐,但似乎比起刚才来好了一些。她努力忍了又忍,一张脸扭曲成一种纠结的表情,等到段轻哲终于将手移开时,她已经是满身冷汗,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段轻哲起身收起药酒,顺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汗,一面擦一面说道:“这酒你拿回去,得天天擦。你会吗,不会的话找阿枫帮你擦。或者找家庭医生过来。当然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

“不用了。”白忻卉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干咽了几下口水,明确地拒绝了段轻哲的提议。段轻哲也不生气,拿过水杯来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了半杯水。又把托盘上的早餐一一递上来,看着她把它们慢慢全部消灭掉。

一直到白忻卉吃饱喝足了,段轻哲才旧事重提:“我刚刚提的那个意见,你考虑过清楚了吗?”

“什么意见?”

段轻哲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关于我们复婚的提议。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才不愿意跟我复婚。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这个迹象,所以……”

“算了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再谈了。”

“为什么,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白忻卉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当时段轻哲正坐在她旁边,脸色非常平静,一点儿也不像刚被人拒绝的模样。白忻卉沉默了片刻,突然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段轻哲,其实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既然我们分开了,你就应该去追寻你曾经失去的东西了。比如你和梁婠婠,你们两个……”

段轻哲抬手打断了她:“现在是在谈我们两个的问题,和她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段轻哲,你不会忘了我们是为什么离的婚吧。如果没有她,我们会离婚吗?”说到这里,白忻卉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唔,也许没有她,我们也会离婚的。反正你若是不能爱上我,我们的婚姻大约就长久不了。”

段轻哲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一直到白忻卉把话说完,呼吸慢慢平顺下来,他才重新开口道:“忻卉,你告诉我。你跟我离婚,到底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你觉得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所以才不愿意搅和在这其中?”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我直接关系到我们两个将来会是个怎样的关系。一段婚姻,有没有感情才是它是否应该存在的关键。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20、牛皮糖

白忻卉发现,自从她跟秦墨相了一次亲后,就跟沾上了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了。

现在这会儿秦墨的吸毒事件已经淡下去了。娱乐圈就是这样,人们的注意力永远在变,难怪很多明星没点新闻还要炒点新闻出来。像吸毒这样的大事,刚出来的时候几乎全城震动、皆知巷闻,到了现在这会儿,明显已经令人淡忘了。大家都忙着议论其他更刺激的事情,哪还有人管一个明星到底吸没吸毒。

现在的秦墨,不仅成功洗白,还让自己的人气更上一层楼,靠着这次的不良事件成功博得了人气。难怪刘哥总是忍不住不住感叹,像秦墨这样的人,天生是吃娱乐圈这行饭的。放眼如今这个圈子,还能有谁比他混得更如鱼得水?

因为工作的关系,也因为秦墨人气的爆棚,白忻卉几乎无法避开他,三天两头要和他见面。不是去做采访,就是去某个固定的地点堵他,希望能拍到一两张独家资料的照片。

这种娱记的生活令到白忻卉非常不习惯,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她本来真心想要辞职,但这会儿部长夫人正在兴头上,正兴致勃勃地给她多方寻找相亲对象。经常她人刚回到家里,母亲大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冲她愉悦地招招手,然后扔给她一堆各色男人的相片。

那些男人有些模样还算过得去,有些则真是惨不忍睹。但无一例外全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是父亲在部队里,就是在地方或是北京城当官儿的。她以前就听朋友们说起过,说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嚣张跋扈的不少,韬光养晦的也很多,但像她家段轻哲那样既斯文有礼又低调行事的,还真不多见。

当时她那朋友说起段轻哲的时候,脸上毫不掩饰地带着艳羡的目光。她大约不会想到,时隔不久,她曾经羡慕的对象,也要开始寻找她的第二春了。

白忻卉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躺在煎锅里的鱼,那生生要把她烫熟的大火,就是她的母亲大人。

天底下所有有女儿的母亲大约都是这样的,在女儿没有找到人接手之前,她们总是怀抱着一种女儿时刻会砸在自己手里的危机感。抱着一种大无谓的牺牲精神,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个滞销货给销出去。

在这一方面,白忻卉觉得自己的母亲尤其为甚。白部长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部长夫人现在除了在家照顾丈夫外,就是整天忙着张罗女儿二婚的事情了。正因为如此,即便这个工作现在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上家时,白忻卉还是勉强自己依旧留在这里。

她现在要是辞了职,每天待在家里,母亲大人就更有机会逼迫她出去相亲了。所谓相看两厌,说的就是她和母亲现在的状态。

但有一件事情她始终想不通,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跟秦墨相亲。按理说,秦墨并不是能入她母亲眼的那种男人。尽管他现在如日中天,声名显赫,赚的钱也绝对不少。但对于像白夫人这样的官太太来说,这种所谓的男明星是不可能被她看上的。

她宁愿要一个前途不那么辉煌的官家子弟,也不会允许白忻卉嫁给一个所谓的“戏子”。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跟她那帮子官太太朋友们见面,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她敢打赌,母亲一定不知道秦墨的真实身份。像她这种年纪的人,是不可能去留意什么电影明星的,她身边的人也不会知道。而且她隐约记得,她跟秦墨相亲前,母亲并未拿到对方的照片。就连名字也是瞎编的,说是她一个好姐妹给介绍的,具体在哪里工作都不太清楚。这么一个三无产品,若不是像秦墨所说的费了点功夫,还真难最终被送到自己身边来。

关于这个问题,白忻卉还曾向秦墨求证过。对方当时笑得颇为高深莫测,那样子真像一只道行极深的老狐狸。他顾左右而言他地敷衍了几句,就没有了下文。感觉这个相亲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抽身已经有些困难了。

偏偏秦墨又是个极为厚脸皮的男人,打不走骂不跑,无论你说什么重话,他永远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长得既漂亮,气场又很强大,白忻卉有时候想要冷起脸子来对他说些重话,话对嘴边一对上他那张脸,好像一下子气势便一泄如注。那些话只能鲠在喉咙口,挣扎了几下便又咽了下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冷处理一段时间,秦墨也就放弃了。他每天在圈子里能见到那么多的美女,环肥燕瘦各具风情,哪里看得上自己这样的,既没情趣也不懂得讨好他,身材也不够火辣,整天包在布料里,白肉也不露几块。她这样的女人,当贤妻良母是很不错的,要满足大明星的胃口,显然还差了点。

但是出乎白忻卉的意料,秦墨这一次似乎还挺执着。平时借着工作的关系时不时就请她吃个饭,她每每想要推脱,刘哥就会在旁边煽风点火。大有一股要把她给绑了送到秦墨床上的架式。

白忻卉不是傻子,刘哥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无非就是想让她牺牲一下,好换取更多的第一手新闻。如果只是吃饭什么的,白忻卉暂时还能忍耐。反正跟谁吃不是吃,与其回家被母亲大人逼着跟那些相亲对象吃饭,倒还不如跟秦墨吃了。

对方既绅士又体贴,关键是从来都很规矩,从第一次相亲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占过自己任何便宜。也没有像某些低素质的男人那样,借酒装疯顺便揩油。而且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通常都不是两个人。有时候刘哥会在,有时候他的助理方品城也会在。这令白忻卉觉得更像是工作聚餐,而不是什么正式的约会。

但秦墨这个人,岂是那种轻易好糊弄的。他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比起白忻卉这个当惯了少小女人来说,手段岂止高明了一点点。像白忻卉那样的智商,最多也就想到应付吃个饭罢了。但好几次饭局一结束,秦墨就会找各种借口送她回家。

有时候说是让女生一个人回家不太好,有时候说什么学弟送送学姐是应该的。刘哥和方品城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相亲的事情,只是本能地觉得秦墨对白忻卉有点意思,想要追求她。于是每次总是在边上敲边鼓起哄,三下两下的,就把白忻卉给拱上了秦墨的车。

这样一来二往的,白家人就对秦墨有了几分熟悉。通常白忻卉都不会让秦墨进屋,但部长夫人总见有个男人送她回来,虽然暗夜里看不清楚长相,但看身形应该不算差,心里不由也乐开了花。白部长每天躺在床上养病,偶尔也会歪着嘴巴八卦女儿几句,调侃她一下。

但最令白忻卉感到意外的,便要数她的弟弟白梓枫了。有一次秦墨送白忻卉回家,部长夫人那天正巧不在,白部长又在楼上睡觉,白梓枫当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就作主请秦墨进去喝了杯茶。这一喝两人就给喝出了革命感情来了,说说笑笑相谈甚欢,甚至发现彼此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还相约周末一起去打高尔夫球。

白忻卉很少看到弟弟对陌生人表现出如此大的热情来。他向来是个安静内向的孩子,从小除了念书,也不干别的事情。交的朋友也寥寥无几,大多还是学生时代认识的那几个。

他虽然是个男孩子,性子却比她这个做姐姐的还要安静。白忻卉有时候还会跟一帮姐妹淘出去购物唱歌喝茶聊天什么的,白梓枫却总是窝在家里百~万\小!说。说起来也就最近这段时间,他似乎开始往外跑了,整个人也变得有了几分朝气。白忻卉甚至有几次发现他在往身上偷偷喷香水。

她曾经想向弟弟打听他是不是在恋爱,但白梓枫的嘴巴相当紧,每次只是淡淡地笑笑,什么也不说就给带过去了。白忻卉在看到弟弟与秦墨相约去打球时,突然心里萌发了一股冲动。如果让秦墨旁敲侧击一番,或许会收到意外的效果。

弟弟长大了,似乎不太愿意跟姐姐或是妈妈说自己的心事,或许面对同性朋友时,他会更愿意吐露一些。

白忻卉对自己的婚姻并不着急,倒是对弟弟的终身大事很是关心。她以前一直担心,以弟弟这么闷骚的性格,想要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朋友未免有些困难。那时候白忻卉就总为他头疼,明示暗示了好多回,要他平时在工作中抓紧机会,赶紧找个喜欢的。如果到了年纪还没有合适的,就非常有可能步上自己的后尘,被母亲大人强逼着去相亲了。

现在突然看到不解风情的弟弟也开始像个正常男人一般谈情说爱,不由让白忻卉放下了一颗心。因为太过兴奋,那几晚她还偶有失眠,总是忍不住旁敲侧击,想从弟弟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无奈白梓枫这人口风甚紧,智商又挺高,根本不入圈套,搞得白忻卉觉得自己就像个八卦狗仔队,越来越有向那方面发展的潜质了。

弟弟跟秦墨去打完高尔夫回来,也是依旧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在情绪上有什么起伏。白忻卉本来想向秦墨打听一向,无奈天王巨星最近比较忙,没空应付她这个小记者。听说他正在筹拍一部自己投资的电影,正准备开机仪式,白忻卉在报社就总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她就这么一直在煎熬中徘徊着,一直到四月底的某天,白忻卉突然接到领导的指示,要她和刘哥一起去参加秦墨新片的开机记者会,她才真正有机会和这个男人再次见面。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开机仪式,到最后竟会搞到那样的下场。

21、冤家路窄

秦墨的新片开机仪式的新闻发布会,定在了四月二十八日。那天是个周五,从大清早开始,白忻卉就陷入了一种紧张忙碌的气氛里。她现在已经比较习惯这样的生活了,相对于当狗仔挖人隐私,像这种正式受到邀请的记者会,她还是比较乐意去的。

那至少会让她有一些小小的成就感,而不至于令她觉得她那几年传媒大学真是白念了,完全违背了她当初想当一个记者的初衷。

那天的记者会其实非常走流程化,基本上就是导演演员齐上场,给新戏造势。如今拍电影已经不像十几二十年前,拍完了再做宣布。现在的情况是,基本上电影还没有开拍,宣传就已经预热了。一部电影从真正筹拍到最终上映,其间大大小小的炒作要经历无数。

从剧本的选定到导演的上任,再到各大小演员的敲定,或许还要经历换角风波。今天这个大牌说来上,明天那个又要来掺一脚。不管最后上不上戏,各人都有各人的目的。哪怕跟这部片子没关系的人,也可以借机弄个话题到自己身上来炒作一番。翻开各大报纸的娱乐版,点击各门户网站的娱乐版块,基本上天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戏码。

白忻卉也深知这其中的门道,所以那天下午的发布会,她根本没怎么花大力气。按照原有的计划准备了几个问题,随便问了几下,摄影师在旁边挑好角度拍了几张美美的照片。回头再把录音整理成文稿,交给刘哥审阅一下就可以了。这个工作对她来说实在是轻松至极,基本上只要花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把稿子写好。

坐在她旁边的刘哥还时不时在那里打趣,说秦墨看起来真是有巨星风范,举手投足间已尽显大哥气场。其实秦墨出道时间并不长,加上大学时的小打小闹算起,最多也不过七八年。但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已经不再满足于当一个任人摆布的花瓶,而想要向电影公司老板进发了。

从他开始投拍电影的举动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其实不小。刘哥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的人,一双眼睛贼毒无比,谁是真正的聪明蛋,谁是蠢蛋,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白忻卉听他私下里说的那些,总觉得秦墨跟自己当年印象中的那个学弟差了很多。如果他们不是长着同一张脸孔的话,她甚至无法说服自己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似乎不知不觉间,她还在原地踏步,而其他人早已迈开大步走向了前方。

那天的发布会结束之后,白忻卉意外地收到了主办方的一个邀请,请她参加晚上为电影开机举行的庆功酒会。她收到这个邀请的时候,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请知名记者参加晚宴什么的,在这一行里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但很显然白忻卉并不在“知名”这个范畴里。她不过就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罢了,几乎没人叫得出她的名字。那个前来向她发邀请函的公关小姐,都有些念不溜她的名字。可想而知她到底在这一行是多么的默默无闻。

当时她站在有些喧闹的大厅里,身边来来往往的尽是些同行。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白忻卉自己有些茫然地举起那封烫金邀请函,抬头看向刘哥。刘哥立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艳羡的神情。对于他这样的老狐狸来说,这种事情本就应该看开了。公子想泡马子,自然没自己什么事儿。

他刚想说点什么表表姿态,那个公关小姐就又递上了一张邀请函,客气道:“这是给刘记者的邀请函,请两位今晚八务必光临。”

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白忻卉整个人还像是在倒时差一般。她想了想,只憋出了一句话:“可是,我没有礼服,现在去租,也来不及了。”

这个时间,礼服出租店也快关门了,急匆匆去租衣服,大概也没有好的可以挑。她家里倒是常年备了几件大方得体又高贵的晚礼服,不过这一来一去的还要化妆做头发,估计是来不及了。于是她便想用这个借口给蒙混过去。

在她看来,杂志社有刘哥出马就够了,她这样的小人物,就没必要凑热闹了。

没想到那个公关小姐似乎早有准备,冲她嫣然一笑。那笑容明明明媚亲和,看在白忻卉的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奇异的违和感。只见她微微一欠身,再次开口道:“白小姐不用担心,请随我过来,主办方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礼服和化妆师。”

这个如同陷阱的局似乎早已挖好,已经容不得白忻卉决定跳还是不跳。当她最终跟着那身材高挑的美女公关离开时,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活得像现在这么憋曲过。

如那个女公关所说,她被带进了一间休息室。除了化妆师外,还有一整排造型颜色各异的礼服在那里等着她。所到之处,尽显娱乐圈的奢华与浮躁。

白忻卉坐在那里任凭化妆师对她的脸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的包装。在那之前她匆匆选定了一身礼服,一袭金色镶钻的拖尾款式。那颜色非常亮眼,却并不显得艳俗。相对于酒会上那些穿得红红绿绿的女子,她这一身金色的装扮既抢眼又不扎眼,显得非常恰到好处。

白忻卉并不是社交场合的菜鸟,其实在她成长的二十多年里,参加过很多次相似的晚宴。对于服装化妆发型之类的东西,她其实非常熟悉。只不过她以前参加的晚宴,大多数都是圈内人参加,相比于娱乐圈的奢侈与高调,显得更为沉稳厚重一些。

就像一个是镶满钻石亮得刺眼的手镯,另一个则是带有千年沉淀古朴厚重气息的羊脂玉镯。白忻卉对这两者的差异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反正她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场合。无论是娱乐圈的还是高干圈的,说到底都是一群为了各自目的虚情假意的应酬罢了。在这种场合一般谈不上什么真感情,隐藏在俊男美女那些微笑的脸孔背后的,通常都是各自算计的小心思。

白忻卉在休息室里折腾了很久,化完妆后又试了礼服,在某些细节方面临时对衣服做了一下修改。出乎她的意料,这些衣服都挺合身,几乎就是按照她的尺寸去定制的。这令她有些困惑不解,一旁的服装师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显然在她的眼里,白忻卉就和那些个被富商巨星看中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注意到她的笑容,白忻卉忍不住追问道:“这些衣服哪里来的?”

“是秦少特别来我们这里定制的。”那人微微一欠身,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

她嘴里“秦少”,指的应该就是秦墨。这个答案不由令白忻卉大吃一惊。她来之前隐约已经猜到,今晚邀请她参加晚宴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秦墨。但她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有自己的服装尺寸,顺便还提前让人订做了这么多件。

这衣服材质做工都很上乘,绝不是便宜货。更何况这么一长排的礼服,全部买下来的话也算是大手笔了。白忻卉生活在富裕人家,从小对金钱不是太有概念,但她也不是傻子,也知道多少钱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无所谓,多少钱就可能要超出他的底线了。

这个秦墨,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还有金钱,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追求自己?这年头花钱追女人不稀奇,关键是,白忻卉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值得他花这么多钱去追的女人。

她望着那成排的礼服,呆愣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化妆师在那边催促她,要她过去做头发,她才算反应过来。

之后她的脸色就一直保持着一种yīn晴不定的状态,以至于秦墨来接她去晚宴现场时,见到她那样子,本能地就问了一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对礼服不满意,还是对发型有意见?”

白忻卉心想,哪里有什么不满意。就是因为太过满意了,才令人觉得不安。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很多东西你吃了下去,就得有命消化它。若是无福消受最后弄得消化不良,倒不如不吃来得更好。

但是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只能浅笑几下摇头否认。看着秦墨冲自己伸过来的手,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轻轻将手放了上去。秦墨顺手又扯了件深褐色的披风替她披上,随即拉着她离开了休息室,一路往电梯走去。

后边跟着秦墨的女助理艾玛,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整个人都透露出精练的气息。与盛妆华服的白忻卉形成鲜明的对比。

庆祝酒会就在这间五星级的酒店三楼举行。他们搭了电梯上楼,走出电梯后踩着厚实的地毯,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白忻卉无暇顾及欣赏走廊两边精致的浮雕与壁画,脑子里一直被秦墨对自己的意图所困扰。

但她还没来得及将这困扰问出口,就已经走到了晚宴大厅的门口。当时她正挽着秦墨的手臂,像每一位参加宴会的贵妇人一样,脸上带着高贵而礼貌的笑容。秦墨伸手替她扯下了那件披风,扔进了后面助理小姐的怀里。

宴会厅门口两位负责开门的侍应生已经在那里微微鞠躬,甚至手已经有了开门的意图。

但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两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虽然地毯很厚,脚步声很细微,但白忻卉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望过去,就像是一颗子弹,突然打破了一整块十几米高的落地玻璃,哗啦一声尖利的脆响,几乎震得她耳膜生疼。

在他们的身后,有两个人正挽着旖旎而来。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名叫段轻哲,女的名叫梁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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