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身的倒映上,他放开了按在我肩上的手。
从头到尾我又再弹了一次,进入Bridge时,随着对歌曲的熟悉,脑海里浮现出更多的编曲表达,无奈只有一台钢琴,没法把想象中所有伴奏都弹出来,其实这里要是有一段贝斯的低音线就……
我往左侧看过去,塞林格的右手忽然准确地出现在那个位置,不是错觉,那是贝斯的位置,他的位置。我要的低音线就在这一刻神奇地出现了。
钢琴上依然映着他的影子,站在我左侧,专注地颔首,对于突然加入演奏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就是经过橱窗里的陈列,停下来随手把它们摆得更好看而已。
对我正经受的冲击他一无所知,却又在不断加深这种冲击感,当我觉得这里应该有吉他时,他就出现了,我觉得这里最好有贝斯时,他也出现了,我想着要是能有些装饰音就好了,装饰音就出现了……他出现在每一处我幻想的位置,以每一种我幻想的方式。
弹完我激动难抑地抬头,塞林格并没有接收到我的视线,他只是拿起乐谱,用笔快速添上了那一段Bridge,写着写着忽然停下来,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可这是你写的……”
他低头看我,像碰到了一道微积分难题。我站起来,激动地说:“只是一段Bridge,完全没关系!”请一定拿去,我只会非常开心!好歌难道不就是要献给世界上最懂它的人?
塞林格一只手按在琴盖上,低头看着写好的Bridge:“我可以重新写一段……”
简直形容不出我有多失望了……
“但我不太想。”他沉吟道,在我七上八下的心跳中忽然说,“就这样吧,作曲的位置会写我们两个的名字。”
我虽然很亢奋,但也知道LOTUS没有这种惯例:“LOTUS从来没写过别人的名字吧,”我说,“林赛哥,要不然就当交换吧,用这段Bridge换你给我写的Bridge,很公平了!”
塞林格看着我:“并不公平。”他没再说什么,那眼神似乎也不许我再说什么,走过去拿了沙发上的木贝斯交给我,“唱一遍吗?”
“嗯!”
他又从工作间拿来一把木吉他,放钢琴的地方有两步台阶,他就在台阶上坐下,背靠着钢琴,抬头看我,眼睛太会说话我都不用问他什么意思,就在他旁边坐下了。
要开始前塞林格又放下吉他,拿笔在谱子上改了改,拿给我:“照这个唱。”
我扫了一眼,特别挑战的高音部分全部改掉了:“没事的林赛哥,偶尔唱一唱没大碍,改了就听不出效果了。”
塞林格低头试了试吉他音,头也不抬地说:“你这样唱就是了。”
前奏只有吉他,我在塞林格的吉他伴奏中唱了第一句,就觉得实在是好听,每一句歌词唱起来都那么舒服,好像从嗓子到胸口到丹田都被打开了,做塞林格的主音一定能唱得非常过瘾,难怪季诗在LIVE时那么投入又兴奋。
两小节的间奏后,到修改后的副歌了,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没有高音总是差了许多,然而当我唱出副歌的第一句,高音却并没有消失——塞林格为我和音了。
太突然了我一句歌词险些卡壳,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低头看谱,没有看我。可能是略有些回避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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