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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磨子岭春夏的日头毒,所以即使是在野地里做活,她也不忘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白是比人家白了一些,可因为她没什么心思吃饭,加上想要省下米粮给她老娘女儿,从原来的一日三餐减到了一日两顿。

勉勉强强让自己不被饿死的程度。

岭上原来过来的年轻人都走得差不离了,在春后不久,就连李建魁他们的铲雪队也要撤走了。

那天日头还不错,李建魁叫人把她从田野里喊出来,在一个小坡上等着她。

自从他们在年关分别以后,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几月不见,他整个人变得比从前颓丧了好些。

胡子拉碴的没心思刮,身上军大褂的领口都翻了起来也没空管,脸上也黑瘦不少。

她过去时,他正蹲在一个木桩子跟前,抽着磨子岭上自产的旱烟。

烟叶燃烧起来时愀得人不住地想要流眼泪打喷嚏,看她泪眼朦胧地拿袖子捂住鼻子时,李建魁贴心地把烟灭了。

烟蒂丢在地下用脚踩了好几下,才哀哀地抬眼看一下她,哑声跟她开口说,“泉秋…我要走了。”

这个时候,她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头,干巴巴回,“嗯。我知道了,你…一路小心。”

李建魁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望着她欲言又止。可能他还想求一些她其他的话,比如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这样客套的话的。

可是她实在是说不出来话了。

她如今累得连医师都没功夫多想,又哪里有闲心抽功夫去跟他说一些什么话,关心关心他如今的生活怎么样?

她没有那个心力了。

可能是成分特殊,分给她的活比普通的姑娘都多些累些,她比农田里的水牛还要卖力干活,却没有水牛那个待遇,能得生产队上上下下当祖宗一样的照拂。

公家的东西,弄坏了是要坐牢的。一个人抵一头牛,太亏。

是牛亏了。

所以全生产队对那几头水牛比对父母都上心。

至于她这种犁不了田,挑不动担的人,有谁去管?

肩膀上被挑子压得都是水泡,也只能半夜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对着煤油灯,一边无声地哭,一边咬牙把水泡挑掉。

她又没有男人,这些分给她们家的活,她不干,谁干?难道让她老娘和几岁的女儿去干?

尽管也有趁着她吃着苦,想要趁虚而入的,但都被她不留情面拒绝了。要是有人想对她用强的,她就跑到厂长那里告状。她算是看出来了,厂长因为她的身分不敢动她,还只能帮着她训斥那些地痞流氓。毕竟改/造改/造,人都死了还改造什么?

有些事情,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厂长有个表亲,对她垂涎好久了,却因为顾忌她的身分不敢对她下手。同在生产队里的其他姑娘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她有次晚黑下工回来,听见公田旁边为了灌溉庄稼而打得井里头传来“扑通”一声响,本来以为是掉进里头的石头,第二天清早起来,才知道原来是东头柿子树底下住的姑娘投井了。

原因么,都是心知肚明的。

从这以后,她每天出去都习惯性带一把刀。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自杀的。她就这样在夹缝里勉强活着。

没人心疼她。不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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