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叹了一口气,斜靠在她的肩膀上,“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虽说如此,我到底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妈妈那边不出声,我也不出声,双方诡异的沉默片刻。总监怕她在一旁我说话不自在,便打算起身算走开。
我按住了总监的手,不愿意拿起手机的我便开了扩音,放在面前说道:“妈,怎么不出声?”
“是不是我不给你电话,你就不打算给我电话?”妈妈一开口,气氛似乎就变得僵硬了下来。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是我打电话回去,还是她打电话过来,总是会变得僵硬起来。明明就可以更温和点的不是吗?
这两个月的争吵似乎把我和妈妈的耐性都磨光了,以至于每一次通电话都会吵起来,而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前两天就给您打过电话,不是吗?而且上一次我给您电话的时候,您和我说的是你舍得打电话回来了吗?您觉得这个是我的问题吗?”
我的话稍微有点冲,总监在一旁听得捏了捏我的手,她拍着我的背为我顺气,我便把心里的那一团火给慢慢的压了下来。
其实这一团火并不是针对妈妈的,可是这一团让我闷得慌的火实在是憋得太久了,我没有办法去宣泄出来,于是就一直在我的胸腔里燃烧着,让我浑身难受。
妈妈顿了一下,便放软了一些语气,“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是认真的想和你说些事情的。”
妈妈语气一放软,我就心软了。抿了抿唇,哪怕是猜到了她要说的话并不是我想听的,可是还是轻声开口,“您说。”
“今天妈妈和邻居家的林姨去逛街,然后看到了一条裙子很漂亮,我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买了下来,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试一下?”
妈妈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我有点狐疑的看向总监,总监也有些疑惑,示意我继续和妈妈说话。只是妈妈的举动还是让我觉得心里发软,我便也放柔了声音问道:“妈,您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我买裙子?”
“妈妈不给你买难道还给我自己买吗?”妈妈的语气难得出现了最近都很少见的和蔼,就像是我还没出柜之前那样。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的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妈妈老了,再好看的裙子穿起来也不伦不类的,你还年轻,当然要穿得美美的。”妈妈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听得我越加心疼,连忙说道:“妈,您不老,您哪里老了?”
“老了,就是老了。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妈妈的声音有点伤感,“年纪大了,不认老不行了。昨天照镜子看到这白头发,拔都拔不完,也就放弃了。改天去染一下头发,也算是掩耳盗铃吧。”
“怎么能说是掩耳盗铃呢?”我鼻子一酸,就觉得快要掉眼泪了,连忙揉了揉鼻子说道:“妈妈您永远年轻,您在我心里永远都是18岁!”
妈妈被我的话逗笑了,自出柜之后,两个人说话终于有了些许的笑意。这让我满腔的难过有了一定的宣泄,忍不住傻傻的笑了起来。
总监在一旁见着也露出了笑容,她斜着身体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妈妈笑过之后,叹息了一声,“昨晚我难得做了一个好梦,梦到了你和蓝晖在一起了,我高兴极了,你们拍了美美的婚纱照,日后还带着孩子回来看我和你爸了,那孩子像极了你小时候,好可爱……”
妈妈说的这些话让原先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不仅是我,总监听得也是满眸的复杂。我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应不应该关掉扩音。但是这时候关掉我反而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于是我便强忍着关掉的冲动,继续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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