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下捅了捅,咬牙切齿地说:“你才多大,到底是什么让你妈恨不得你赶紧嫁出去,连对方家底都可以不看了,就这样没车没房的,你妈也敢让你相!不怕你跟着他风吹日晒,早晚祸害啊?”
闻令向家人出柜,公开了她的性取向,然而在我看来,她只是换了种方式告诉家人——她也可以独自一人过得很好,事实证明,离开父母庇护的她真的过得非常好,她出国游学,增长见识,而那些高昂费用都是靠她自己的劳动换来的。
而与她截然不同的我,不仅大学四年像条寄生虫一样地粘着我妈活,大学毕业工作了,还免不了继续当一条寄生虫。既不能独挡一面,也不能自食其力,想想,真的挺可悲的。
我以前看着我们几个当中家境最差的沈诺在四年的大学里不是兼职就是兼职,忙得脚不沾地的,人也是瘦了一圈又一圈,有时候看着她骨架都现形了,莫名心酸。
那时,我就设想过,如果我当初跟着的人是我爸,我会不会成熟得早一些呢?
然而现在的我想起来,又觉得我太过愚蠢地把罪责归咎于了我所处的外部环境,而忽略掉了内在成长。
我们都看到了闻令外表的风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数个夜晚,她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走着时,会想起国内的家人朋友们,但你要问她后悔不?她肯定会摇头的,她是一个不会服软的人。就算服软,也只把那份懦弱摊开给自己反省,而不是让看戏人攒足了乐趣。
她和席湘还没分手的那段时间,我奉命当桥梁,多多少少听闻令说起她在异地经历的奇闻趣事,有一类事情我就特别印象深刻。因为闻令向来留着短发,人又清秀得让人雌雄莫辩,才刚到异地时,有很多不知情的女孩子把她当成了男生,并提出要交往,当时的席湘听说了,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把闻令保护起来,架势活像是一只护着小鸡仔的大母鸡。
我记得席湘曾经就火冒三丈地说过:“她们可能是从小没被灌输‘名花有主’的思想。”
我无奈地摊手,说:“喏,此刻站在你跟前的这朵名花就没有主。”
席湘超级嫌弃地扫了我一眼,说:“大概那些狂蜂浪蝶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被预定了吧。”
我:“……”
一听闻令用没车没房来打击在我心目中地位蹭蹭上涨的张绵阳,我连忙翻出那叠害人不浅的资料,指着其中一栏说:“可拉倒吧你,你这是嫉妒,我妈让我相亲的对象,能没房没车吗?看看吧,都写在这上面呢,要车有车,要房有房。”
谢择远冲我投来一个钦佩的目光,他实在搞不懂相亲人士的脑回路,这种资料也能较真?随意一个摆拍,说不定还是在别人的房和车前造作的呢,等你真正嫁过去,没准天天咸菜绊肉丝。
“是没写详细吧,车,是大街上到处可见的环保自行车,房——”谢择远兴致勃勃地挤兑我,眼角眉梢那个得意劲,真是逼着我脱掉高跟鞋招呼到他城墙厚的脸上去。
我白了他一眼,截断他的话:“你给我闭嘴!你和罗蔷不也是相亲的吗?说得你好像多高端似的。我敢打赌,要是你没那两套你爸给你置下的房子,你能下个月赶上结婚吗?”
“你——”谢择远气得脸都红了,我得意地笑了笑,跟我斗,还嫩着呢。也不想想这么多年,哪次斗嬴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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