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息言冲着虚空甜甜一笑,忍不住将脸埋进手里。
她任性了十六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作身不由己。
大婚那日,宁息言一袭嫁衣如火般灼目,以大红色绸缎蔽面,由出轿小娘牵着,进了许家的门。
跨过朱红色的马鞍,拜天地。
自此以后她该称作许宁氏。
两个小厮捧着龙凤花烛走在前头,肥嘟嘟的新郎拿着绸带引新娘入洞房。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新娘子却突然顿住脚步,一把掀开了盖头,四下张望。
观礼的人站满两侧,一个个相似却又不同的面孔从她眼里掠过。
她还是看见了她远去的背影。
即使她扮作男儿装,那个身影看了那么多年,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宁息言突然笑了,笑着笑着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她果然依了她,来喝她的喜酒。
人们喧嚣着,有人感叹新娘美貌,有人皱眉说未入洞房就掀盖头,有人吵着要赶紧闹洞房。
宁息言却像聋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心中冷寂如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空寂山谷。
所有的情绪都和那个人一起消失了。
她多希望穿着嫁衣,是嫁给所爱之人。
可惜她将要面对的现实,是在一个丑陋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铁链微微一动,元清越回过神,宁息言正朝她伸着手,眼神空洞,挣扎想去牵她。
元清越在床边坐下,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着。
蒋谦讷讷道,“后来呢?”
“她后来向人求了假死药,孤身一人来找我,可是我却不在,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倚在门口已经咽气了。”元清越将怀里的人拥的更紧了些,“人有三魂七魄,遗魄司管记忆,我能探新死之人的遗魄,才知道她嫁入许家之后忍受了什么。”
元清越低着头,身子有些轻颤,泪水滚到鼻尖滴落下来,打湿了宁息言的衣衫。
而她怀里那个没有神智的女子,凭着仅有的本能抬起手,轻抚她的背脊,断断续续的说着,“…不…哭。”
蒋谦感觉像被人塞了一把黄莲,满腔的苦涩,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极度倒胃口的声音随着人一起进了门。
“谦儿,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来睡觉?”
元清越微微抬首,目视来人,“将妄。”
将妄惊讶,“你认识我?”
“鬼王大名,在我元氏如雷贯耳。”
将妄突然满脸戒备,迅速将蒋谦拽了起来护在身后,“元英英是你什么人?!”
蒋谦看他活似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推开那条横在身前的胳膊,无奈道,“她没有恶意。”
“我不信。”
“有恶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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