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长兴身为柏府的嫡长子,身份无法忽略,责任无可避免。她没什么好怪的,甚至可以想成,柏长兴是为了补偿她这些年所遭受的冷遇才那么做的。她只是禁不住感慨,一向对她的事表现得不甚在意的祁重,竟能一句话道破自己的心事;从小到大无话不谈的兄长却自始至终不能完全信任她。是祁重比他们年长,看得通透呢?还是柏长兴的立场为难,当局者迷呢?
柏溪对着面前的屏风发了一会儿呆,才是吹熄了烛火,睡了下去。
后知后觉地,祁重问自己为何会对柏溪提及那件事,却是没有答案。见到里屋的光亮暗了下去,索性不再多想,闭上了双眼。
倏忽间,又是两年过去。祁府的日子实在舒心,柏溪初入府时的稚气全脱,容貌虽不是惊艳美极,却十分端正,又因着腹有诗书,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更多了温润与睿智。从去年开始,祁老夫人便将内宅的事物悉数转交给了柏溪,只在柏溪遇到难处时帮上一帮。而柏溪这个主母确实当得不在话下,所有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对下赏罚有序,祁府人人都心服口服,并未因她年纪小而有所轻视与怠慢。
柏溪的变化祁老夫人看在眼里,是又喜欢又着急。喜欢的是柏溪个性纯厚又能为她分忧,着急的是她和祁重之间依然不温不火。看着相敬如宾,实则徒有虚名。为此,祁老夫人不是没有找祁重谈过心,可每次说起这事,祁重要么装傻充愣,要么就找诸多借口。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让老人家称心如意。更让祁老夫人心堵的是,一开始与自己同一阵线的丈夫祁老将军,对这件事也不如从前那么上心了。好在柏溪总会巧言宽慰,表明自己会努力让祁重改变,她才能稍稍宽心。
这年春天,祁府迎来了一件喜事——柏溪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子要从外祖父家回来了。女儿回家,老夫人的心思分散了一些,这让祁重与柏溪都觉着轻松了不少。祁府一早派了人马车船去接,里里外外的事宜也都悉数备好。算算日子,再有两天,祁玉就能到了。
祁重不去军营的时候,会去书房研读兵书或是去练武场练习骑射。柏溪处理完内宅的事务,则会有意无意地去附近走上一走。若祁重在书房,便只在外头站一会儿;若在练武场,也不打扰,只静静地看上一段时间便默默回房。否则,总觉得会少些什么,无法全然安心看书。
起初,柏溪还弄不明确自己对祁重的心思,几年下来,她到底是想清楚了。从祁重将她从刑场救下来那一刻,他便在她心上了。这些年的朝夕相对,更是让她对他生出了情意。虽然比不上祁重与亡妻那般铭心刻骨,激荡缠绵,但已经足以让她心甘情愿与他做夫妻了。只是祁重始终没有任何表示,柏溪便也不好开口。
“哪来的偷窥蟊贼!”
柏溪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得一声怒喊,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手持一把长剑,凌空而下地朝她刺过来。
这一声喊叫惊动了祁重。他来不及细想,拉弓上箭,阻止那人靠近柏溪后,又忙是飞身至柏溪身边。那人不等他站稳,又是执剑袭来,很快便与祁重满院子地打斗起来。
柏溪从一连串的惊吓中镇定下来,紧张地看着他们。可看着看着,她脸上的担忧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一切了然于心的微笑。没过多久,祁重夺过那人手中长剑,剑尖直抵在那人喉间,柏溪这才走上前去。
“还你。”祁重将剑掉转至剑柄一端,递给那人时,脸上不是怒气,而是充满无奈的宠溺之色。
那人毫不客气地将剑收回,对着祁重哼了一声,转而看向了柏溪。
“小姑好。”柏溪福身施了平礼。
祁玉惊愕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柏溪笑而不语,祁重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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