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化气,将汤慢慢倒进饭盒里。
王麒去公司,而他要去见海明霞。
这是去年的事了。看着苏安每年总是往家里跑五六趟,每一趟几乎都是半个月左右,王麒实在按捺不住,提出了将海明霞和莲姨接到市里来住的意见。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做个牢都要被放出来了,你不能这么禁着你自己,而且这里的医院比你们的家的好不少,于情于理,都该将咱妈和咱姨接过来。”
枕着王麒对自己说的话,苏安思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决定,将海明霞和莲姨接过来。
王麒立马去选了一个很有名望、服务都很好的疗养院,将人送了进去,自此以后,苏安几乎每周都会去一趟,有时候,因为工作错过同伴而去的王麒独自坐在家里,会思考自己这个决定是否真的很正确了。
到疗养院时,已经有个人先于他在了。
“莲姨。”苏安笑着关上房门,摘下帽子抖了抖头发,拉了拉脸上的口罩,将手里的水果向床边椅子上站起的人,递了过去,“猜着你在,给你买了些水果,解解渴。”
“上次你买过来的还没吃完呢,又买,”莲姨笑着说他,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香蕉,剥了皮后给床上玩报纸的人送到嘴里去,“傻姑娘,吃不。”
海明霞嘴边突然出现东西,她也没管能不能吃,根本没有辨别,便两手捧着,将东西咬在了嘴里。
莲姨摸了摸她的头,转头看向苏安,见他手里有饭盒,笑道:“又煲汤了?”
“嗯,”苏安笑着点头,“这次我来喂吧。”
莲姨坐回一旁,点头:“好。”
汤已经吹温了,苏安小心翼翼地拖着汤碗的底,一手举着勺,慢慢朝海明霞递过去。
屋外已是银装素裹,房内开着灯,有种橘黄的暖,搭着时不时的说话声,舒服得想让人睡过去。
舀下最后一勺,苏安送到海明霞的嘴边时,后者没有张口,像是突然想知道一直喂着自己的那人是谁,竟是抬起了头,看见了苏安。
苏安一怔,竟也是忘了移开目光,一母一子,像是来这人世间,第一次相遇般,对望。
他贪婪地浸在她的目光里,哪怕她的眼中没有透出一丝感情。
“安安?”
“铛!”
苏安手里的瓷勺直接掉落在了碗里,汤因为太少了没溅起多少,甚至没蹦出碗,而苏安的心,在那一刻,差点被那一句呼唤,喊出了胸膛。
然而下一刻,海明霞却转了头,对向了同样惊讶无比的莲姨,说着:“安安呢?好久没有看见安安了,安安……安安妈妈好想你……”
也许是因为胸膛太过结实,苏安的心安分地回到了原位,继续着它正常时的跳动。
莲姨被海明霞这般问着,有些不止该如何回答,她笑着指向苏安,问海明霞:“你问问他?”
海明霞愣愣地回头,看向苏安,打量了好半天,才道:“你见到过安安吗?”似乎还怕对方不懂,她又补充道:“是我的儿子啊,叫……安安。”
是我啊,我就叫安安。
苏安看着她,眼睛温柔地弯着,片刻,他道:“嗯,我见过他了,他在你睡的时候来过,但是他赶不及要去上课,所以错过了和你见面。”
“真的?”海明霞高兴地笑了起来,她的情绪在那之后无法掩藏。
“嗯,”苏安轻轻地、微微抖着摸了摸她的脸,说道,“我托我给你带句话……”
海明霞歪了歪头看着他,无比地认真。
“他过得很好,他非常地爱你。”
而且他有了爱人,未来虽然难以预料,但是他很开心有人陪着他往前走,或许,他将来还会成为一名老师,在课堂上挥斥方遒地讲课,感受目光或是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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