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早早便睡了,她院里的仆婢也散了。她在榻上辗转,一双凤眸睁得圆亮。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兀自笑出声来。
她就知道,九贤王嘴里的话不能信;她就知道,馋鸡不会丢下她自己走了。
想到禅机,阿绯长长输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与禅机说自己的事,九贤王手眼通天,又满肚子坏水,或许馋鸡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好的。
她翻一个身,锦绣双眉低垂,“本来也不关馋鸡的事....”若不是她,馋鸡现在还好好地呆在竹鸡山,守着他的佛祖念他的佛经,过青灯古佛伴木鱼、晨钟暮鼓的日子。
阿绯将衾被缓缓拉过头顶,她的禅机似乎生来就不应该沾惹世俗。
子时将到,阿绯打开房门。秋月高悬,月华如水,有暗香浮动。
阿绯借着阴影,翻身跃上飞檐。一想到对方可能是馋鸡,阿绯更是身轻如燕。
禅机早早便等在了王府后墙,这里位置偏僻,人也稀少。他站在高墙之外,身侧便是淙淙的流水,月影倒在流水中影影绰绰。
禅机的一身僧衣洒满了月华,他立在那里,像一株松。一株散着光晕的青松。
上方有轻微的动静,扇动起的微风带着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禅机抬头,眉心微动,继而长眉舒展。
阿绯出现在高墙之上,她看到了,真的是馋鸡。
他手持佛珠,身着僧衣,披一身月华,无波无澜。
不知为何,今日见馋鸡,恍若隔世。
阿绯轻轻唤了一声,“馋鸡。”
禅机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阿绯趴在墙头笑,“你终于舍得见我了。”
禅机仰头朝她伸出手,“下来。”
阿绯没有动,她看着禅机,嘴角微微地笑着,她想起下山的途中。那一天,她早起趴在树上往下看,禅机也是这样微微仰着头让她下去。
“醒了就下来吧,吃点东西好赶路。”
“馋鸡,那你接住我呀。”
“摔了可怎么好?自己下来。”
“我来了,你接住啦--”
“贫僧没准备好——”
阿绯楷去眼角的湿润,她至今记得被他们砸起的轻尘,记得□□的蝴蝶,更记得禅机的花容失色。真好,那时候只有她和禅机。
禅机往墙下走两步,“下来吧,贫僧有话与施主说。”
阿绯却张开双手,“馋鸡,那你接住我呀。”
禅机却摇头,“莫要闹了,快下来。”
阿绯没有再坚持,攀着墙壁缓缓下到地面。
禅机告诉她她可能并非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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