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的女人扔在地上,扭了扭脖子,“接下来呢?装棺?”
即曳拦住她,“等等,来把她的衣裳脱了,给那个女的穿上。”
“论脱女人衣服,你不是更在行?”
“这是皇贵妃嘛,不能冒犯。”
汐凉面露鄙夷,“伪君子。”走上前来,“帮我扶着她。”以为三两下就可以脱光的衣裳居然倒腾出了一身的汗,喘气道,“宫装复杂也就罢了,没想到死人的宫装更复杂。”
“我还以为你穿过,所以会很熟练呢。”
“拜托,那时我才多大,就算复杂能复杂到哪里去?而且还隔了这么多年,怎么穿怎么脱早忘得干净了。”一边不满抱怨,一边任劳任怨把脱下来的繁复华裳拖抱到真正死了的女人身边,给她胡乱穿上了,一脚踹醒等得快要睡着的即曳,“好了,把人弄进去。”
封棺比开棺要简单得多,即曳听到汐凉在一旁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你一个侍女,能以皇贵妃礼制下葬,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莫要怪我杀你啊……”
即曳有点想笑,“怎么害怕起来了?以前见你杀人,也不这样。”
“你懂什么,之前杀人是为自己能活迫不得已,今天杀得是无辜之人,我不祷告一两声心里难安,罪孽太深,以后会不得善终的。”
“照你这么说,那我真该被千刀万剐。”即曳把只着里衣的人再次抱起来,为免颠簸,直接横抱在怀里,“真想要好好过下半辈子,就乖乖回去。天天在外头跑的女孩子,以后要嫁不出去。好不容易养大了你,我可不想再费力给你找夫婿啊。”
汐凉笑的时候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天真又可爱,“不急,等我把骏傻子拐到手再说。”
“走吧。”
一道劲风平地而起,摆放棺椁的大厅再次恢复宁寂和死气。
龙辇之内,慕容曒坐在主位,几个王爷依次在下面落座,好半天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低沉。
郦清妍缩在角落,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将到最低。这种场合,她的本意是想要出去避一避,等事情商量完了再回来,结果慕容曒不许,硬让她坐着旁听。
若是全程聊政事,或是讨论是放弃此次春狩打道回府,或者继续快马加鞭前往木仓也就罢了,偏偏约好了似的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郦清妍的胆子还没肥到当着这么多皇亲国戚给慕容曒脸色看的地步,只得乖乖做鹌鹑状,蜷缩着一边默背《金刚经》,一边转着手上的珊瑚手钏,数手指玩。
慕容曒眼睛看着慕容亭云,眼角余光却在看她,见她那百般无聊,可能脑子里正琢磨着一会儿怎么扳回这局的模样,不自觉露出一丝淡到自己也未察的笑意。
原来这个不是安生到过分,就是跳脱到违反常理的人,也有这样的一面。像一块表面再普通不过的璞玉,越往里面打磨,就越发璀璨夺目,最后发现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而自己已经深深为其吸引迷恋,再也无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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