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咬着唇,半天说不出什么。。
“不是的,不是贪玩,是那个掉下来了,女公子可怜那些雏鸟,才爬到树上去想把它放好的。”绿衣少女急忙指着树上的鸟巢解释,我一愣,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她的眉目应当是清秀的,可惜红色丑陋的胎记却几乎覆盖了半张脸。仿佛有谁恶作剧,将黑狗血洒在白雪上。
我一惊之下,脸色想必也变得难看,便开始心慌起来,怕这绿衣少女瞧出来,心中酸楚。再装出一副自然生态怕也晚了,便作势皱了眉头,摆出担忧模样:“是这样,可那些雏鸟怕也活不成了,有些母鸟发现巢穴被人动过,就会飞走,不再去管那些雏鸟。”
“这可怎么办?”听了这话,一直低着头的那一个马上抬头问。
“你们先回家去,我在这守着,要是母鸟不管它们了,我带回家去,抓虫子来喂养。”
她们听了,仍有些担忧,然而终于点了头,将那窝雏鸟托付给我,仿佛大难将至,不得不托付出自己的独子。而后牵着手犹犹豫豫相伴走了,尽管不时回过头来望,终于还是去远了。
我躺在远一些的草里,口里衔着草根,天朗气清,恍忽间听见采桑女子歌声;有过路人说草长得太快,我只觉日子太长。日暮时见一只金翅雀回巢,衔着虫子哺那幼崽,便放心回家去了。
☆、大首领
越回忆前世我就越是疑惑。原以为我在那时经受了何种令人讶异的不幸,但它却是那样平静而祥和。我简直想要放弃如今的生命回到那时去,但又确确实实知道那么多年浸泡在忘川河中受苦全是那是种下的苦果。
很少能见到林虑,又想起原君游,不知他可曾到过云台山。不时有生病或受伤的山匪来到药王洞,但他们虽是粗人,却口风极紧,什么也打探不出。直到我在三天后见到了云台山的大首领,事情才有了转机。
他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发了烧。
这有些奇怪,虽然没满月的皇帝也是有过的,但父死子继的规矩却显然不适用于在刀口舔血的强盗——他们不讲礼,重义,但更重利。而这男孩出奇的阴郁和柔弱,竟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你细皮嫩肉的,在山上住得怕是不大习惯。”大首领说,在我为他把脉时,冷冷盯着我的脸。
“既来之,则安之。”我说。
“那你就愿意在这山上待一辈子,和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一起?”
“自然不想。”
“我知道山上有一条小路,很陡,但也隐蔽,你可以趁采药时,从那里逃走。”大首领说,在说这话时,自袖中掏出一包东西塞到我手里,从重量上看,是黄金。
“大首领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我问,掂量着手里的金子。
“给我一包□□,吃了不让人受太多苦,马上就能死的那种。”他左右看看,见随从都站得较远,压低了声音,对我这般说道。
“大首领,你要杀人,派手下拿刀去砍就是了,何必要什么□□?”我也悄悄地在他耳边说。
“这药是我自己吃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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