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子默然,没想到眼前看似开心的人竟然和自己同病相怜:“我也是。不过我还比你好点,有师父把我养大。”
此后两人又说了许多,酒已阑,兴未尽。
无双子出来的时候匆忙,并未带多少银子,眼下三碗不过岗喝成了三坛不过岗,已是囊中羞涩。他随手向兜里一摸,凉凉的,想起是之前取下的玉穗。
不知何时起,掌柜来了雅兴,随手拨弄起柜台的古琴,有一句没一句地唱:
“巍巍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他的声音并不清亮,也不高亢,沙哑中带点苍劲古朴,别是一番风味。
无双子听到这几句,心头一阵热血上涌,将玉穗往桌上一拍,似有同销万古愁的豪情:“换酒来,今晚不醉不归!”
十七少看这块玉虽不十分名贵,但红穗子编得十分精巧用心,猜到了七七八八,笑道:“佳人信物,怎么能用来抵酒钱呢,她会伤心的。”可是语气中一点都没有伤心的意思。
“那依你,该如何处置它?”
“要不起,就还给她呗。”
无双子摇摇头,道:“她给我的情义,我是还不了的。就算还了玉穗,始终还是亏欠她。她拿回了玉穗,又能如何?看着伤心,另外送人又不妥,扔掉又可惜。不如不还她。”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十七少朗声大笑。
掌柜收下了玉佩又端上来三坛酒、四五样小菜。两人直喝到深夜,嗓门越来越大,越来越语无伦次。
无双子左摇右晃地给十七少斟酒,却有半杯直接倒在了桌子上:“还……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没有名字,父母死,死了……没有,没有名字。”
无双子一拍胸脯:“我把……把我的名字……给你!以后,你就叫……李,李,李松泉!”
“你傻啊!”十七少笑得歪倒在长凳上,这个名字听上去好耳熟呀,但他喝了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了,“不好,不好,我们走,走街上……人家喊,喊一声……是你回头呢,还是,还是……我回头呢?”
无双子觉得十七少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醉意朦胧地认真想了想,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我叫,叫……李松泉,你就叫,叫……李月石。”
在短暂地昏迷了两秒后,十七少用脖子费劲地支起了脑袋,微弱地抗议了一声:“难听……”
就在他彻底醉趴下前,貌似听见无双子说——
“字……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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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后的十七少,在客栈的床上醒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客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脑袋重得像坨铅。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稍微好点后,开始考虑下一步应该去哪里。
襄阳是“那个人”的伤心地,既然“问心”而“不问路”,会不会“那个人”的墓穴根本不在岛上,而恰恰在这块伤心地?“那个人”嘴上说着逍遥人自当逍遥去,却是个真正临大节而不可夺的一代宗师,襄阳之于他,虽是伤心,却也着实值得骄傲。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襄阳。
十七少快马扬鞭,刚出大胜关,就遇到了昨夜醉酒的故人。短暂的诧异后,两人哈哈大笑。一旁的铁冠子一脸莫名其妙。
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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