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是带着沈凉渊长大的,沈凉渊一直尊其长辈,老人家如今已是半百之年,言辞形容间都是操劳之色。
沈凉渊见了也不免心软,温笑道:“阿翁不必多心了,我没事。您老也当注意身子,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要去,注意养着。”
阿翁听了心中酸涩,一股温热的眼泪盈了眼眶:“少爷,您有什么事不妨与老奴说,老奴虽然人老糊涂总忘事,可是在府中做了半辈子的事,从不乱说话。”
“阿翁,你这是说什么?凉渊知你。”
“少爷,老奴多事,那日入您房中见您榻上有血,后又留心,隔几日又见你被子上有血,暗暗发黑......”阿翁愁容真切:“少爷隐瞒着病情,可是怕夫人知晓?”
沈凉渊低眼看着手中的书卷,神色间渐渐忧忡。
“阿翁,莫要告诉母亲。”
阿翁担心道:“可是严重?”
本来一心隐瞒,又只怕哪日自己便默默死在了房中。那日见母亲流连榻前揪心,心中更怕她受不住自己无救的打击,只想着能瞒几时便是几时。
沈凉渊心中苦笑,现下在府中行走,只怕也瞒不了多久了。
他皱眉道:“阿翁,我如今是毒入体内数月,回天乏术。”
阿翁心里原有不祥,此是听的脸色苍白,几欲站不住,两行簌簌就老泪下来了:“少爷......怎会如此呢?”
沈凉渊叹口气:“阿翁,你要替我瞒着母亲,她早知无益。”
阿翁的声音在喉咙间颤抖,说不出话来。他流着泪弯腰跪地,心痛不忍,满腔的忠诚:“老奴......老奴......不会说的。”
沈凉渊起身扶起阿翁:“阿翁不必跪我。”
阿翁觉得那双扶着自己的手发凉,心中酸楚:“少爷呀......老奴,老奴真是......太粗心了,真是该死啊……”
阿翁受的打击不小,从小看着沈凉渊长大,只当是自己的孙儿捧着,如今满心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凉渊握着阿翁的手,有些令人看了心疼的笑:“阿翁,日后我不在,还要劳您操劳了,烦请您照顾好母亲。”
沈凉渊说时退后一步,给阿翁行了一个拜礼。之前总放心不下,一心的放不下都憋着,如今终于找人说了,也落了个交代。沈凉渊终于觉得心中有些轻松,不再是那么牵绊。
阿翁见了哪受得了,颤抖着去扶沈凉渊:“老奴一定办好,一定办好......”说时竟已是泣不成声。
“多谢阿翁。”
阿翁掩了眼泪,心中悲痛:“少爷,老奴多言......您这若是......”
“离去”二字,实在不能说出口。
沈凉渊明白,问道:“阿翁有何要说?”
“少爷,沈家无后啊。夫人将来也不能免痛自责,她是舍不得你的,也愧对老爷和沈家先位......”
“阿翁你是说......”沈凉渊其实明白了,也知道阿翁说的没错,只是自己一再的逃避着。
阿翁叹口气,握紧沈凉渊的手:“唉,少爷,您该成亲,至少……至少是为了夫人和沈家......”
送走阿翁后,沈凉渊坐在案前出神,坐了一宿,想了一宿,终究无眠。
☆、第三十五章怒发兰场
华延正在殿内埋头批阅奏折时,华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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