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只得重新转回去,“娥皇你到底是怎么了?”探手拉过她来想去确认她神智清醒却被娥皇一把推开,“你以为我疯了对不对?李从嘉你才疯了!”她踉跄往后退去,猛然撞到了身后放着衣物的木架,李从嘉赶忙去扶她又被她躲开,“你自己说,你做过什么!躲躲闪闪这么长时间!”
李从嘉知道她近日一直在病中,并不去计较,伸手牢牢地拉住她想让娥皇先镇定下来,她却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般,何况她也不知宫外天下如何一股脑不住地说下去,“女英前几日来陪我我才知道些外面的事情,你去驿馆迎接使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吧!”一句话说得李从嘉手下一颤,娥皇扑倒在地上。
寝宫之外飘蓬催促,“太子快些启程吧,耽搁不得。”
李从嘉心里焦急,父皇那边也不知如何,此时此刻娥皇又彻底地揭开了旧伤不依不饶,她触及冰凉的地面蜷缩起身子,喃喃自语,“你走吧。”
他蹲下身来抱住她,“娥皇。你别这样。”她突然觉得困乏无力,软软地没了挣扎的力气,抬眼看见桌上一方织锦的帕子角度刚好,金线明晃晃地映得人心慌,“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女英和我讲了些外边的事情之后你便下令不准她进东宫来,你到底在怕什么?”
李从嘉沉默任她说,半晌突然松开手,起身而去。
他掩上寝宫的门,背对着廊下等候的十数人有那么瞬间的犹疑,呼吸吐纳之间不敢转过身去直面那些人的期望。
如果父皇出了事情,那么甚至不止是身后的这些人在看他,还有无数的子民都将以这般期许的心态仰视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尤其是李从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足矣让谁仰赖。
可是没有办法,就像他没有办法解开娥皇心中的死结一样,他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寝宫门上的龙纹捧珠纹样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淡淡地拉扯出一道狭长的影子,分分毫毫最后阴影飘然而去,脱离了最后的一方乐土,李从嘉平静如常地带领众人出去。
手卷珠帘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春色暮,接天流。
早便是动了迁都的念头,国主向北周称臣之后便已开始在南昌府兴建长春殿,修鸣銮路。
南都到底比不了金陵风光,市井寥落远不及旧都珠围翠绕,烹金馔玉,朝中诸多重臣怨声载道,竟连府邸一时都寻不得良地。
一道狭长屏风遥遥地挡住了北边的窗子,殿外公公沉默不语,夏风闷热,白蛉飘忽,南都长春殿内为了国主病情许久不曾透进风来。
国主已经说不出话来,日日眼望着北方不肯歇息,宫人们无法,只得用一道锦绣屏风遮住他的视线但求国主能好好养病,却不知他仍旧是眼望着北边早已看不清的天空一夜不曾睡去。
或许是有了悔意吧,笙歌已远,此时幽冷的南都长春殿中再也望不见早年的心高气傲,气若游丝间格外开始想念一些人事。
他想起自己的弘冀,这是命中注定锋芒毕露的孩子,果不其然,保得了他一时,难保李弘冀一世。谁不曾有过年少轻狂,待到心累了就剩下几曲弦歌慰寂寥,何况江北拱手让人是他的永远的心结。迷迷茫茫地一袭珍珠色的屏风,他早已无力呵斥宫娥们撤去,只能躺在榻上远望金陵,前几日早就觉出身子不好,他写好了遗诏不许李从嘉再入南都,身后便留葬西山,累土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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