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兄殁,江湖恸,风乍起,雨骤至,悲从中来,寒梦惊醒,再不能……”
温浅敛下眼,认命似的轻轻叹口气,生意铁定是砸了。就目前状况而言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老白已经来了且已成功混迹于众人之中;其二,老白压根就没来,至于玉佩呢,也许是托别人带来,也许是压根就不准备送了。玉佩下落如何温浅不感兴趣,他的任务是杀老白,限期九月初九之前,因此,无论是其一还是其二,他这笔买卖算是泡汤了。
柏谨还在烧纸,一派孝子贤孙的温敦,与找自己谈生意时的狠烈判若两人。温浅夹了块怪味鸡放进嘴里,酸甜苦辣咸麻香,就像在嚼着江湖。
大多数人的悼词都书写得繁复冗长,老白听得实在有些困,回过头却见温浅吃得正香。老白觉得这个人对什么似乎都看得很淡,有那么点无欲无求的味道。比如此刻,他明明连自己的影子都没抓到,却吃得开怀。不是认命的那种颓丧,更像无所谓的坦然。
老白觉得有点馋了。他的毛病不多,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胡吃海喝而自己不动算是醒目的一条。狼抓狐狸,饿狼都不急,后路早已铺完的狐狸更不急。耸耸肩,老白也开吃。
偶尔筷子碰上了筷子,两位食客还有礼的相视而笑,有礼避让。
再后来,食客变成了三人行。言是非咬牙切齿却又骂不得那个要吃不要命的家伙,索性把愤怒转向食物,想象着嘴里的鸡爪子是老白的胳膊腿儿。
“……吾终生谨记,南山翁贵真。”四十来岁的帐房精气神儿令人叹为观止,信封下去了一半,此人声音依旧底气十足圆润洪亮,“下一封,翠柏山庄传于二子柏轩……咦?”
帐房忽的没了声音,老白维持着夹菜的姿势,却清晰的瞥见温浅握紧了剑。
大厅开始嘈杂,很多走神儿多时的人都在问怎么了怎么了,得到答案后则都把目光紧紧投向了灵堂。很快,聚义厅里死寂一片。
柏谨的脸色很难看,相比之下,柏轩悠然得多。他拍拍烧纸烧得满是灰的手,神情微妙的望着帐房道:“怎么不往下读了?”
帐房这才回过神来,他跟着老庄主多年,认得那确是庄主的笔迹。老帐房对于这两位少爷其实都没多大好感,如果非要从中选一个做下任庄主,他自然愿意听老爷的。
“翠柏山庄传于二子柏轩,以白山千翠芙蓉佩为信物。柏寒松于七月二十九。”
帐房语毕,全场哗然。早有耳闻和亲见变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的,况且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几乎没有任何前兆。
不知堂下谁喊了一句:“那玉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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