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无力回天,倒不如在外流浪,至少能活命。”
春渥看着那丛烈烈的火光,叹息道:“人有执念,索性没有拥有过,也就不会计较得失了。他以前是这个国家的太子,他应该坐在紫宸殿号令天下的,谁知道命运弄人,最后登极的不是他。权力的斗争从古到今就没有停息过,这回是让你亲眼见证了,这就是帝王家的生存之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往外看,戾气冲天。呼喊和刀剑交错混杂,描绘出一场血腥的战役。她用力扣住门框,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声浪渐次平息下来,时照从宫门上快步进来,打了个拱道:“回禀圣人,谋反的班直如数清剿了。宁王欲自尽,被御龙直指挥夺了剑,眼下押往东宫了。”
东宫是他以前的寝宫,自他失踪后一直空关。今上将他送回去,多少有点善始善终的意思罢。
她熬得一身汗,尘埃落定,心里却泛起巨大的悲凉。蹒跚着往殿内去,喃喃道:“结束了……这下子安生了。”
如今想想,多大的怨恨都淡了。云观是命运不济,恰好十年前大钺国力不如大绥、恰好崇帝有嫡长为质子的苛刻条件、恰好先帝体弱,大权握在官家手上……他回来面对的一切都是空的,无处可去,必须在禁中面对这样一个功高震主的兄弟。一连串的巧合注定了他的悲剧,即使卷土重来依旧没有胜算,反而跌得更狠。
她躺回床上,脑子里乱得厉害。以前的种种重新翻出来,一帧一帧在眼前掠过。
今上隔了很久方出现,怕把杀戮后的死亡气息带进西挟,在福宁殿梳洗过了才来。进门未说话,脱下燕服上床,在她边上躺了下来。
她说:“云观被送进东宫了,官家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闭上眼,抬手盖住了前额,“刀子、麻绳、毒酒,任选一样。”
她幽幽叹了口气,看他脸色颓败,抚摩他的心口问:“累了么?”
他忽然睁开眼,翻身撑在她上方,耽耽望着她道:“他想见你,是临终最后一个要求。”
秾华心头一悸,“想见我……见我做什么呢,还嫌害我不够么?”她只是不好说出口,虽然将福宁宫下毒的事栽赃给贵妃,其实她心里知道,崔竹筳那天也说过,毒是云观唆使阿茸下的。她今天身在西挟,完全是拜他所赐。
“那你究竟去不去见他?”
她静静看他,“我听你的。”
他的眼神起先生冷,到底软化了,低头吻吻她的唇,然后挪下去,落在她脖子上。她扬起头,他温热的气息在颈间盘桓,用舌尖描绘,然后吻得愈发重,变成了吮吸和啃咬。
有些酥麻胀痛,她咕哝了声,“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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