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满脸畏惧地看着那红烧猪肉。
“你烧的啥菜,也给我吃点。”云起馋嘴了。
三保是回人,随军背着一小铁锅,每日在帐篷外开小灶,猪油猪肉等荤腥一概不沾,起初云起还觉三保吃得简单,然而现在粮草迟迟未到,每日连监军大人也只得吃碗白饭上搭几根青菜肥肉,云起便不满了。
三保做的是水煮活鱼,那鱼儿是溪中捞来的,鱼肉白嫩,做了菜恭敬呈上,云起吃完一抹油道:“走找李景隆去。”
李景隆在军帐中直着脖子,咽下那肥肉,胸里直发闷,见监军大人来索要食物,不耐烦挥手道:“明日,明日便到!”
然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子一天天过去,粮草还没有来。
开始还是白米饭,三菜一汤,而后逐渐演变为两菜一汤,又过得半月,汤没有了,剩一菜,再往后,菜也没有了,只有俩馒头。
月渐渐圆了,又是一年中秋。
就在李景隆终于按捺不住,要下令全军攻城那夜,北平城门大开,一队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什么人?”李景隆警觉地下令全军不可妄动,亲自到了阵前。
营房内一阵慌乱,云起睡眼惺忪地起来,一面系腰带戴帽子,一面跑出帐篷。奔得几步,又转身接过三保捧着的靴子穿上,方堪堪赶到防御工事的最前方。
夜月皎洁,一人屈着单膝,架在马车前栏上,另一只长脚在车边晃呀晃。
月光照于他英俊的脸上,那人端着竹笛凑到唇边,吹起一曲“长安月”。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春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登时南军营中,英雄泼狗血,将士洒热泪!南军上下士卒被饿了这许多天,无不潸然泪下。
拓跋锋那曲子勾起将士们思想之情,悠悠传于天地。
“这浑子……”云起哭笑不得道。
“徐监军认得那人?”李景隆眯起眼道。
云起忙道:“不认得,三保你认得么?”
三保马上道:“我也不认得……”
拓跋锋收起笛子,跳下车,旁若无人地走向云起。
“可是北平城中来使?报上名来!”李景隆退了一步,不安地质问道。
拓跋锋走上前,似乎有点拘束,紧接着朝云起笑了笑,伸出两指钳着云起的鼻子捏了捏,打趣道:“小舅爷……咱妈……让我送月饼与你吃。”
夜袭敌营
拓跋锋微微侧过脸,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瘦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目在月光下明朗,令人赞叹。
狼眸中现出一点淡绿色的光,恍若大漠风沙掩埋下的祖母绿。
李景隆认出;那是谁,下意识地朝后逃去,吼道:“快来人!抓住他!”
云起喝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李景隆!”
登时便有士兵手执兵器在李景隆身前围了起来,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拓跋锋嘴角现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左手探到右肩上去取长剑,好整似暇道:“吃了没。”
云起哭笑不得问:“怎派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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