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和傅挽说一路去买杨城饺的经历,将自己说成个了不起的英雄。
惹得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傅十翻了不下五个白眼,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七哥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罢,背后都是泥点。”
傅七转身看了眼,果然看见了后面沾着的一大块淤泥。
这衣服还是傅挽专门给他们一起定做的新年的新衣裳,今日才上身第二次,可傅十穿着像是新衣,他穿着就像是破衣裳。
傅七哀叫了声,咋咋呼呼地跑了出去。
傅十看见他跑得不见了影,才走到傅挽床前,皱着小眉头,在傅挽疑惑地看来时,说了一句,“今天有人想绑了七哥。”
傅挽去推那汤碗的手一顿,“是谁派来的人。”
傅十摇头,“不知是谁,但应该对咱们家并不了解,不然也不会将我认作小七,三两句话就像诱哄了我去。只是武功不弱,我反应过来想叫人,他就立时逃了,当时街上人多,家丁们并没有追上。”
傅家在杨州城的家业不是数一数二,却也不杜绝不了他人觊觎,加之生意场上的龌蹉手段也有,意图绑走家中几个孩子来赚取银两之事,往年也发生过几次。
加之这次无惊无险,傅十也就是与傅挽说了一声,并未多将此时放在心上。
直到谢宁池回来,傅挽才知晓这其中差点酿成的大祸。
谢宁池一路策马,赶到怡州时也已是半夜,进门时惊起了一室灯火。
点亮的烛火让他瞧见了被困在房间角落里,脸上青青紫紫,嘴角还残余着血迹,整个人都瘦削了许多,看着已是狼狈不堪的刘四。
刘四喘息了声,抬眼看着他进门,勾起嘴角夸了一句,“辰王真是好手段。”
他明明已将怜娘藏得那般好,甚至不惜在事变前断了两人的联系,却还是被这位辰王挖了出来,还成功地用怜娘设了陷阱,将他瓮中捉鳖。
谢宁池解了披风,对他的话过耳不闻,只听着逮住人的天字卫的回禀。
已是阶下囚,刘四对这种冷遇也无谓得很,视线转了一圈,垂下时便瞧见了谢宁池系在腰带上的一个颇为眼熟的玉貔貅。
当时抢这个小玩意时,傅六可废了不少功夫吧?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再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地走对了的那步棋,刘四突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辰王知不知晓,杨州城那位能干的傅六爷,可是曾救过您一命。”
感觉到终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刘四反倒不再抬头去看,只盯着脚下滴着血的石砖,好似那是多了不得的宝石矿藏。
“您在杨州城赴宴的那次,我原本是按着余持重的安排,在舞伎里安插了杀手准备取您的性命的。可谁知,傅六临时换了舞伎,正好换掉了我安插的人。”
刘四努力绷了脚尖,擦掉了离他最近的那滴血,“算起来,傅六救您的命,救的可不止一次。杨州城有变的信,是她递出去的;江平六州的图,也是她给您的;我这个内奸,更是她发现的;还有那什么光树村,听闻也是她救了您……”
“啧,”刘四摇了下头,似乎根本未曾感觉到身侧有人影在接近,“难怪余持重对傅六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最后的话音,消失在了一声撞击里。
刘四闷哼出声,整个人都疼得扭曲,趴在地上呕出好几口血,还没开口就又被人踹了一脚,踩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谢宁池弯下腰,目光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余持重在哪?”
“人啊……最不该的,就是有软肋,还藏不住,让她曝光在了旁人的眼皮底下,”刘四剧烈地喘息,终于看向了谢宁池,被血污得一塌糊涂的嘴角还挂了三分笑意,“辰王,我的前车之鉴,还不够让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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