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挽身上遮住了她原本的披风,丝毫不顾一青一灰的颜色在视觉上会造成什么刺激,飞快地伸手,紧紧地将傅挽在怀里抱了一瞬。
“抱歉,要让你自己走了。”
傅挽笑了一下,从谢宁池怀里出来,握着他的肩膀将他往下拽了拽,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全然不在意身后神色各异的视线,“也抱歉,要让你去挡着了。”
她没有坚持要留下来与谢宁池共进退,也没有告诉他,就算是在她是腰缠万贯的杨州傅六时,她也有过大半夜翻山越岭的经历,这点路途,也算还好。
她男人要担心她,觉得这是让她受了委屈,那就让他这么觉得呗。
傅挽松开手,说得话却是在不容置疑,“我往山下走,会往榴州城城内走,便是那些榴州军再想动手,也不敢在城里大张旗鼓地找人,所以,我只带上三个人就够了,剩下四个,留给你一起帮我挡挡刀枪箭雨。”
谢宁池眉头一皱,立即就要反驳。
傅挽再一亲,堵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半吊在他身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小声地与他说,“你不是觉着你儿子已经在我肚子里安营扎寨了吗,想要让你儿子再一步攻城掠池,就要保持他娘我,愉悦的好心情。”
傅挽落地,昂起头来看着谢宁池,“不要让他娘每个呼吸都在担心他没了爹。”
她眼里的担忧□□裸,爱意也明明白白。
或许爱情有时候就是担心你边喝水边大笑时被水呛了,觉得你走山路走累了就一言不发地背起你,害怕你将目光过多地停留在旁人身上,自然而然地为你变得更加勇敢,愿意为你吃苦,也努力不成为你的负累。
不是说出口的一百遍爱你,才是唯一的爱你。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经常掩盖不住从心里流露出来的爱慕。
谢宁池垂了眼眸,低声应了一句,“好。”
之后傅挽再次一锤定音,带走了天丑和一个极善于认路的天字卫,还有杨崇。
最后被选中的杨崇,比谢宁池还要更震惊。
在谢宁池与傅挽说话,傅挽只缠绵着却还是决定要走时,他眼底就透出了几分果然如此的嘲讽笑意,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垂着头没说话。
不管在何处,他都知道,他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而现在,在仅有的三个名额,多一个就能多一分安全的时候,傅挽居然弃旁人二选了他?
但他的疑惑还未问出口,甚至连谢宁池的反对都没有说出口,傅挽就立时带着选好的三个人,转身就匆匆走了。
知道山外还留着一批榴州军,又不能肯定那批人是不是同伙,因而四人选的是鲜有人迹的,更为陡峭险峻的山路。
即使这样,还是遇上了好几股追击的榴州军。
这群人全然就是要他们命的架势,而两个天字卫又要分别护着一个人,在快临近城门时,身上都挂了彩,狼狈得像是在漠北,在马背上连夜不休追击了五日。
而三个白天落日的山路野路,连他们都疲倦万分,傅挽却未曾抱怨过一句。
好容易乔装打扮进了榴州城的城门,却发现城内比他们原本想象的还要更加严峻——大街小巷里,填满了被称作采花贼和江洋大盗的他们的照片,每日三次有巡逻的官兵挨家挨户地查探,医馆和客栈破庙等地,更是时时有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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