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是想被我所杀。或许是旁观者清,再看到那些旧事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看到他眼里灰蒙的死气。
灰败毫无生机。他只想求死。
我和他,究竟是谁错了?爲什麽明明是可以互相交托性命的朋友,却会变成最後血溅满襟的死局?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我是谁。
那些感同身受的伤和痛,心动心死,鲜明得让我没办法用幻觉来劝服自己。
或许这是飞天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可是看到行云一身是血,站在斜阳暮蔼里的时候,心痛得不能自己。
骄傲的他,年少气盛的我,最後都变成了自己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种模样。
飞天象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或者可以说是我,彻底换了一个人。
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在催眠著自己。
爱著辉月,全心全意的去爱辉月。忘了名誉,忘了旧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记得辉月。
灵力渐渐的消没枯竭,奔雷亲来劝尉,可是睁大了眼看他嘴唇开合,却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什麽内容。
身外的事,象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没有放进心里去。
第一次的沈睡就在那时发生,睡了许久。
然後醒来,愈发的木然。
象活尸一样,不希冀未来,不怀念过去。
一次一次被辉月拒绝,把双盈剑刺进胸口……
身体里的自己,冷笑著看著一次一次死亡临近。
想挣脱这一切。
挣脱这一切。
然後昏睡的时日越来越长。
“没出息。”
我充耳不闻。
“畏首畏尾,你是个男人啊?”
我忍,权当他是耳旁风。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麽来?”
我咬牙。
花哨的杨孔雀坐在我一边儿,好整以暇捧著他的瓜子儿。
我怀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种类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个身坐下来,从他手里捏了几粒瓜子儿吃。
远远隔著一丛绿树,凤林美人儿耐心十足地替我哄儿子。
手把手儿的教练剑,过一时就让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来以爲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恶作剧,现在怎麽看他那样子,倒真觉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这瓜子儿是什麽炒的,真是满香。
伸手再去捏,行云拍拍手:“吃完了。”一边又从革囊里抓出一把松子来。
暴汗……难道鸟就这麽爱吃坚果?
今天因爲不去练剑,行云的衣饰精洁华美,白玉色粉荷印的袍子,腰系锦带玉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结上缀著光晕融
融的明珠。就连装零食的革囊也包著锦绣,上面是金梅银缕的绣纹!
花哨到让人不敢盯著看!
臭美的家夥,打扮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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