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微微仰头看着白绍仪:“能不能上手试一试?”白绍仪听清秋的意思是要抚琴,顿时来了精神:“我可是要洗耳恭听了。可以上手弹奏,但是拿着这张琴问了几个会弹琴的,他们都说这张琴年月久了,不能再奏响了。就是勉强弹了,音色也不好。”
清秋叹口气,低声的说了一句:“明珠蒙尘。”就坐下来,她先半闭着眼稳定心神,抬起手轻抚上琴弦,一串清幽的曲调从琴弦迸发出来,整个院子都变得安静起来。连着韩也停了手上的活计认真的看着清秋抚琴。
白绍仪含笑坐在藤椅上眼光看着很远的地方,他从十岁上就跟着父母离开了中国到了欧洲和美国,听惯了西洋音乐的白绍仪很诧异世界上还有如此能叫人的心安定下来的音乐。白绍仪虽然不知道清秋弹的是什么曲子,可是曲子里面的意思他竟然明白一些。一曲终了,白绍仪还沉浸在余韵中没回过神来,倒是欧阳很捧个场拍拍手,有些吃惊的说:“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只是这样的东西全是消遣生在乱世,都是些无用的累赘罢了。”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可是仿佛如置身在一条河边,看着河水浩浩荡荡的奔流,本来还觉得天气太热,可是听了以后很神奇的凉爽起来了,心静自然凉就是这个意思了?”白绍仪说的一本正经,却把清秋惹笑了,她拿着绢子掩嘴而笑:“的好歹是没对牛弹琴,这只曲子叫流水。”她忽然想起来高山流水的典故,脸上无端的一热转过脸也不再说话了。
欧阳于坚看着清秋和白绍仪搭话,心里一阵不舒服,他愤愤的捏着拳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那些书你该好好地看看。其实世界很大,你的世界不该只有这些旧东西。”清秋见着欧阳于坚告辞,无端的松了一口气,白绍仪却是招呼着:“你多呆一会,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听着冷同学讲古琴也能长见识啊。”
可惜欧阳于坚也不理睬白绍仪的话,板着脸走了。白绍仪嘀咕一声,转向清秋:“我是不知道这琴的真假,到冷同学发高见的时候了。听着你的琴声我都想跟着你学习古琴了,这不算是附庸风雅吧,我是真心喜欢的。只是我对着古琴一窍不通,你别嫌弃就好了。”
“这张琴伏羲式,我看了后面铭文和龙池凤沼的式样,应该是唐琴无误,虽然不是在史书上留名的,也是不错了,该是唐朝雷家所制。这个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我一个学生能知道什么,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还请先生和主编说一声,我实在拿不准,最好请杨宗稷先生鉴定下。”杨宗稷是当时全国最有名的琴学大师。
“和杨先生说的一样,冷同学我真的要拜你为师了!”白绍仪对着清秋拱拱手,半真半假的要拜师。
清秋明白了一定是杨宗稷先生看过了,主编或者是白绍仪想要考校自己罢了。她却不生气,微微侧过身子笑着说:“白先生只管拿着我开心罢。我想杨先生不会吝惜收你这样的学生。”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白绍仪看看时间,把琴收起来:“时间不早了,打搅你半天,天越来越热了,你该休息了。我先走了。”
清秋把白绍仪送到门口,白绍仪深深地看一眼清秋忍不住低声的说:“我想欧阳于坚是生气了。其实他倒是个很正直的人,有自己的理想。只是他逼自己太紧了,闹的身边的人都跟着心浮气躁。他对你可是很有点意思的。”说着白绍仪没等着清秋说话就先走了。
欧阳于坚的心思清秋自然察觉到了,回房拆开了欧阳于坚送的礼物,里面赫然是一支看起来很贵的钢笔,只是钢笔不是新的,从磨损看是被仔细的用了很长的时间。清秋翻翻欧阳于坚哪来的书本,全是宣扬进步思想的。看着眼前的钢笔和书,清秋无奈的长叹一声,欧阳于坚喜欢的是他自己心里认为的冷清秋,可惜自己和他内心认为的清秋相差甚远。她要这个时间把东西还回去,把话说清楚了。
清秋的心思从欧阳于坚又不知不觉的飞到了白绍仪身上,自从清秋和白绍仪说清楚了不考虑感情,他们的相处反而是更顺畅了,亦师亦友,互相取长补短很有点同类相知的意思。
打定主意,清秋下一个休息日,一早上起来,她和母亲说一声,带着欧阳于坚送的东西,按着事前打听的地址,她去了欧阳于坚的家。
金燕西正百无聊赖的坐车出来闲逛,他一眼看见抱着书包走在路边的清秋,顿时眼前一亮。金燕西从车上下来,悄悄的跟着清秋,他很想知道清秋要到那里去,她拒绝了自己,一定是心里有了别人。表哥这几天也没进展,他曾经和大哥说过清秋拒绝了他的求爱。能叫清秋拒绝他们表兄弟两个的原因一定是她有了别的喜欢的人!
金燕西在内心发誓,他一定要把害的自己没面子,被父亲骂的罪魁祸首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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