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欢的小摊便摆在百里镇最繁华的地段。
江湖郎中这活儿是不大讨好的。有钱的都去请个正经大夫来把脉抓药,没钱的才勉为其难到小摊上坐坐。这些穷苦人,生病了往往就是忍着,实在捱不住了才想到投医,等到来找付清欢时已经病入膏肓了。付清欢摆手说治不了让他们去找正经大夫,转头被人讽江湖骗子。
付清欢心里苦。自己的医术,确算不上妙手回春,但也算过得去,普通的伤风筋骨什么的还是可以治治的,怎么着也算不上江湖骗子。
再说他那小摊,一张破木桌,两个木桩作椅子。桌上摆着一个快散架的木药箱,里头是他全部家当。这个小摊日夜杵在这里,逢上雨天下雪,再加把破油纸伞,总之,寒酸至极。
百里镇虽不大,但也算有头有脸,这么个寒掺的摊子摆在当街,歪歪扭扭也是不大好看。尤其摊子附近有些气派点的店面,明里暗里嫌弃他把寒酸气掺在西北风里一起吹到自己家店里了。
不过付清欢脸皮厚,又会说话,依旧乐呵呵经营他的小摊,如此三四年。
这一日付清欢又伏在桌边,在纸上乱写乱画,无所事事。天气越来越热,此时又正是正午,没什么人愿意出来溜达,连隔壁摊整天嚷嚷水果卖不出去的老大爷都早早收摊回家睡晌午觉了。如此,街上也没有几个人了,自然没什么生意。
不过话说回来,换个凉爽怡人的天气,也是没什么生意的。
付清欢昏昏欲睡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他极力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清了来人。是后巷小面摊上老刘头的小儿子,小名小满。桌上放了碗刚送来的面,还热腾腾散着香气。
付清欢笑了下,直起身在衣袖里掏了半天才凑够面钱,郑重地放到刘小满的手心里。
刘小满才七八岁,大约吃不饱,看起来比同龄人矮一节。脸被晒得红通通甚是可怜,接钱前把手心往身上擦了擦。
“热出汗啦?”付清欢问他。
刘小满不好意思地笑:“手脏。”
付清欢呷口面汤,毫不在意道:“就算弄脏了,它也是钱啊。”
刘小满的手在衣服上搓来搓去,小圆脸红通通的,半天才嗫嚅道:“付公子,谢谢你。”
付清欢正哧溜溜吸着面条,听见这话猛咳了一声,生生憋住才没把面喷出来,把自己那张白净的脸也涨得通红,几乎快赶上奔波了一上午的刘小满。
缓了一会儿,他才道:“我个穷郎中,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公子,以后别这样叫了,知道吗?”
刘小满眨巴着眼睛,歪歪头:“可姐姐就是这么叫你的…我爹说了,姐姐做的事,就是对的。”
付清欢一斜眼:“谁说的?你姐姐明明管我叫付相公。”
刘小满无语一阵,似是不想做什么解释,过了一会儿,他又慢吞吞道:“那…谢谢你,救了我爹。”
付清欢无论如何是吃不下去了,无奈地放下筷子,道:“我不是说过了,那件事不必再提吗?”这一回,他的神情严肃了许多。
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刘小满低下了头,声音轻得他自己都听不见:“知道了。”
付清欢揉揉他的头,随手拿起一张纸折了个蜻蜓出来给他。刘小满见了两眼放光,欢天喜地地接下,道了几十句谢才跑开。
天上传来隆隆声,终于要下场金贵的夏雨了。
付清欢却没了兴致收摊,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上胡乱敲打着。
救老刘头完全源于巧合。那一夜付清欢收了摊,回家时已是深夜,后巷的小面摊还亮着火。老刘头与一双儿女正在收拾汤碗。见他们正在收摊,付清欢便打消了吃碗面再回去的念头,调转方向往另一条小巷走去。
这条小巷平日里没走过,不太熟悉,又是在深夜,走了几步便有些不舒坦。他右手举起来在空中一抖,手里便出现一张燃烧着的符篆,照亮半条小巷。黑暗里,他的面庞十分瘦削,甚至透着几分阴冷。
但他心里想着的却十分朴实:赶紧回去算好下个月的饭钱,还有最近新添的衣裳,也是笔不小的开支了。
小巷不长,付清欢粗略估计这张符能撑到回家。正庆幸早点打了符否则就撞上墙了,身边微风一阵,阴冷无比。
这感觉他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阴物最毒,所幸也最容易被察觉。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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