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故作轻松地用戏剧化的称谓舒缓紧张与不安,也意外顺利地逃了出去,可岚知的心神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绷得更紧了。
她的脑中一直回放着离去前,杰克侧眸时微弯的唇畔。
那别有深意的弧度让她莫名发寒,连带着杰克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为也令她忧心忡忡——铤而走险用地理位置让玖兰李土与杰克交戈,只为赢取一瞬逃跑的先机,原也没有妄想挑拨两人一直战斗下去,只要杰克“阻拦”玖兰李土几秒就算达成目标。然而,杰克的做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他像是完全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不仅不以为忤,反而在玖兰李土想要逼退他、拦住她去路的时候倾身上前,主动缠住玖兰李土。
不管是反常的行动,还是难以分辨含义的微笑,都让她深感不安。
“怎么了?”
伴随着低沉的询问,拢在振袖中的手被一股温暖握住,游离的思绪也一并被拉回。
“……脸色很差,不舒服吗?”
她侧过眼,正对上一双倒映着火焰与担忧的眼瞳。
“没事,只是控制不住地乱想……”岚知焦虑地揉了把刘海,看向一早就被打晕、被泽田纲吉扛在肩头的锥生一缕,“先找个隐秘的地方安置他吧,我们不能带他走。”
在追兵随时可能赶至的情况下,带上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人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尤其是这个毫无行动能力的人是必须保护、不能让其死去的重要角色。
她必须在玖兰李土或是杰克追上来前把锥生一缕带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保证锥生一缕的安全,契约就算达成了一半,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只剩纲吉的安全……以及……
她的目光投向脚边与她并行的黄色狸猫,眼底的色泽渐深。
忍了忍,她再次按捺询问疑惑的冲动。
找了家不起眼的旅店开房,将锥生一缕安放在床上就准备离开。但在脚步踏出房门之前,身后有干爽的少年音带着迟疑传来。
“……闲大人。”
岚知脚步一顿,只侧过脸,没有转身:“我不是绯樱闲,先前玖兰李土的话你也听到了不是吗?”
“绯樱大人……”
听到锥生一缕更改的称呼,岚知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心思再作更正:“不要再想着给绯樱闲报仇,比起白白送死,她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可是绯樱大人——”
“咚——”
一声闷响,被击中后脖颈的锥生一缕再次昏了过去。
“……”岚知堵在肺管的气一岔,眼神微妙地凝望面不改色放下手刀的泽田纲吉,“纲吉你……”
泽田纲吉被笼罩在橙色焰光下的面容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刚才干脆利落出手的人也不是他一样:“走吧。时间不多了。”
“……哦。”岚知将散落的鬓发重新拢紧马尾,快步走出房门。
紧跟着她出来的泽田纲吉很快便赶上了她,在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似是随意地在她耳畔落下一句话:
“明明不是你的本意,为什么要和那个人说那些?”
岚知微愕,但想到泽田纲吉偶尔让人惊叹的敏锐直觉,便不再惊讶,只含糊不清地答道:“……代人劝诫而已。有人想要他活着,不想让她复仇。”
的确如泽田纲吉所说,如果不是因为契约的关系,她根本不会对锥生一缕说什么放弃复仇的话。且不说任意干涉置喙别人的选择有多么的不尊重,就她个人而言,如果有谁杀死了她最重要的人,就算明知复仇无望,她也会选择奋力一搏。不自量力也好,白白送死也好,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是无法用理智衡量的。
别说什么逝者已矣,那人也希望她放下仇恨好好活着,人都死了,她再好再歹对方也不可能知道。
“‘有人’……是你刚才说的‘绯樱闲’?你的身体……”
“算是借来的,所以我必须传达她的意念,让这个锥生好好活着,”岚知打断泽田纲吉的猜测,避重就轻地回答,语气里多了一分隐蔽的烦躁,“先别管这个了,我们快走吧,玖兰李土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们没落入他的手里,这个少年就是安全的。”
可是超死气化状态下的泽田纲吉并不容易糊弄:“必须?你和‘绯樱闲’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你不按协议做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等我们解决目前的麻烦再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跑路只需要脚,不需要嘴。”与她一同高速赶路的泽田纲吉侧头,跳跃着橙色火苗的眼瞳仿佛凝固般趋于静止,所有的颜色都在瞳孔深处沉淀,“不要撒谎了,邦枝岚知。”
“……”岚知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一把揪住泽田纲吉前额的一撮头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原本可以躲过的泽田纲吉并没有避开,任她拽住自己的一簇短毛。
“啰嗦死了,你不知道一个词叫‘说来话长’吗?早说晚说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是在逃命诶!”
岚知试图挺起身为前辈的气焰,可一对上泽田纲吉那双沉若静潭的橙色双瞳,她理直气壮的目光顿时虚了。
有些尴尬地对视了几秒,还是泽田纲吉率先移开目光。
“因为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不想说。”
“……”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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