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捏住,头被抬出了被窝,他睁开眼睛。
床帐挂着,炭火盆里发出微弱的火光,月琼能看到严刹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总是沉不见底的绿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月琼咽了咽唾沫。严刹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月琼很想避开,但他不敢。这人已经出尔反尔了,万一惹恼他又把他做一回可怎么办?
看着看着,月琼的心「怦怦怦」直跳,这人为何拿这种眼神看他?看得他心慌。下巴被放开了。「睡觉。」月琼赶忙闭上眼睛,这人也真是的,他刚刚都睡着了。这回月琼很快让自己睡着了,右手放在严刹的肚子上,一只粗糙的大掌磨得他右胳膊皮疼。
月琼在很多事情上的适应力都特别差,可在承受打击上他的恢复力却相当惊人。只低落了一晚,睡了一觉的他就接受了「严刹会出尔反尔」的残酷现实。
头一天出门他就受了风寒,月琼被严刹关到了屋里不许他再出去。月琼没有试图做出反抗,外面太冷,窝在暖和的屋里也挺好。只是严刹的屋里没有书,也没有笔墨,他睡了一觉,坐了一会,发了半个时辰的呆仍是觉得有些无聊。严墨在外间守着,月琼不好意思麻烦他,就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估摸着严刹还要两个时辰才会回来,月琼走到窗前深吸了几口气,抬起左腿压压。他喜欢跳舞,从小就喜欢跳舞,他是为舞而生。压完左腿,再压右腿。月琼摸上自己的右臂,那晚他在严刹的房里再次起舞后他才意识到他似乎错了,没有了右手,他还能继续跳舞。
压腿、劈叉、抬腿……脱了碍事的棉袍,月琼又回到了曾经练功的时候,虽然条件很简陋,可他脸上的笑却是越来越浓。该下腰了,月琼犯了难,他试着伸出左手慢慢后仰,可一只手难以保持平衡,他险些摔倒。又试了几次,怎样都不行,如果有根横杆就好了。
月琼在屋里转了转,眼前一亮。把竹椅拖过来顶住墙椅背靠外,再把凳子拿过来挨着椅子。月琼站上去比了比高度,差不多。转过身,椅背正好能顶住他的腰,月琼伸出左手慢慢后仰,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眼看他的手就能碰到椅面了。
「吱!」凳子突然向外一滑。「碰!哗!」月琼连人带椅翻到在地。有人冲了进来,把摔得头晕眼花的他扶到了藤椅上。月琼看清了来人,是严墨。他刚想说没事,严墨就急匆匆地走了。活动活动被摔疼的左手,月琼缓缓站起来,左腰好痛,好像扭到了。膝盖也痛,他挽起裤脚,果然瘀青了。
椅子和凳子都倒了,放下裤腿,月琼左手扶着腰一拐一拐地走过去把椅子和凳子扶起来。刚把椅子拖到原来的位置放好,门「碰」地被人撞开,吓了月琼一跳。进来的人压迫感十足地停下看了他一眼,接着大步走过来大手一捞。
「嘶!」
捞到月琼扭到的腰了。
「你做什么了!」
严刹把月琼横抱起来带到床上。月琼这才发现恶医徐大夫居然来了。严刹放下床帐,徐大夫和严墨转身背对。撩开月琼的衣摆,找到他刚刚喊疼的地方,严刹的脸色阴沉,玉白的腰部青紫了一大片。
「做什么了?!」
这人在生气。月琼咽咽唾沫,根本无暇去想借口,支支吾吾道:「我,下腰。」
严刹双手利落地把月琼剥了个精光,这下看得清楚了。月琼不只是腰上有瘀青,膝盖、手肘、肩部都有瘀青,严刹的怒火把月琼吓得向后缩,这人今天在外受了气吗?这里是他的地盘,谁敢给他气受?
把被子罩在月琼瑟瑟发抖的身上,严刹瞪着他。
「开远,去拿化瘀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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