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似玉,从来由不得他做主,就连心都被主子浑然不觉地捏在手中,哪还用得着回答愿或不愿?为君生、为君死罢了。
云雨已歇,颜似玉和温良沐浴后躺在榻上,心里空落没有着落,也睡不安生,便着衣起了。他发觉温良翻了身子也找衣衫,吩咐一句:今天你就宿在这儿,天不亮不许起。
这是男声,泠泠清清,自有威严。温良重躺下,同是心事纠缠,仍惦记道:加件大氅吧,夜里寒。
颜似玉嗯一声,贴身侍女冷香帮他取了大氅来。他一看那金绿缎面就皱起眉头,沉声道:拿件黑的来。
冷香一愣,主子橱里可没黑的。方要开口,旁边的琴儿一拉她衣袖,直接拿了温良留在这里的一件暗灰大氅。
颜似玉心烦意乱也没在意,披了就往外走。倒是温良躺在床上对着他的背影看了又看。
今日主子怎的穿黑?冷香奇道。主子平时最厌黑色衣物。
琴儿谨言慎行,看着温良并不答话。
温良却轻声道:他本就喜欢黑的。
两人第一次见面,那瘦弱少年穿的就是一件黑缎儒衫,清清冷冷,不似凡间人物。
颜似玉将夜色裹了满身,孤零零藏在廊上望着延庆公主府的方向。
淮南兵符他一向贴身收藏,有机会盗走兵符的定是他亲近之人。而论亲近,谁人比得过时常坦诚相对的温良?
只有淮南兵符未必调得动被温良掌握整整七年的淮南兵将,但若能再加上温良的效忠,则大局已定。
温良,温良,温良,颜似玉生平第一次为这个坚定可靠的男人忧心。
万一刘万当真从温良府中找到兵符,他是否该杀他?至少半数淮南军将领数年前曾随温良直袭京都,他军魂之号绝非浪得虚名。如果兵符找不回来,温良就是唯一有可能调动淮南军的人。
半生坎坷让颜似玉习惯为最坏的可能做打算,哪怕虚惊一场,好过到时措手不及。
臣董彦参见殿下。
颜似玉早听出此人的脚步,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他转过身,见董彦站在身后同样一身染墨俯首行礼。
你来得真是时候。是女声。
这话中,有三分冷然,三分倚重,四分讽刺。
董彦毕竟年少,僵了僵才强笑道:臣远远见到殿下一个人在这里,来问问殿下是否需要臣下效劳?
颜似玉戏谑道:效劳?温良那块石头不会讨本宫欢心,你替他?
董彦面上一红,讪讪道:殿下何必打趣臣下,您最喜欢的不就是温统领心思耿直吗?
小小幕僚,不但窥探主子行踪,说起话来竟还敢句句反问。要不是看他还有几分本领,早杀了喂狗。
颜似玉挑起眉头,狭长的眼用眉黛细细勾勒出媚色,在夜色中愈加神秘莫测。他轻笑道:董先生知道的可真不少,跟本宫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温良心思耿直,这人却是八窍玲珑,唯独缺了一窍。
董彦终于听出主子不喜,但他自恃才智,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直接道:臣猜殿下正为兵符一事烦心。更深露重,您却独自出了卧房,可是怀疑温统领?
颜似玉摇头道:温良一向忠心耿耿,对本宫也实在情深意重,董先生此话不聪明。
董彦脑子是有的,却是少年成名自视太高,行事张狂至极。他也不想想,万一此话被泄露到温良耳朵里,把人逼到颜烨那边,砍他一百个脑袋都不够。
臣听说陛下派下来的高杰已经快把温统领架空了,殿下最好再为温统领打算一二。
本宫自然替他打算了,是他自己不愿。光拿俸禄不办事,温大统领这些日子心情好得很呢。颜似玉倒是真帮温良谋了个差事,却被他拒了,他志不在此,本宫也不会强求。西麓人蠢蠢欲动,总有用到他的时候。
西麓?董彦目光只留在暗流汹涌的京中,没想到襄安公主话里竟将目光放在了边境。他皱眉苦思最近零零碎碎听闻的关于西麓的消息,口中仍坚持道:就算殿下让温良带兵攻打西麓,没有兵符,名将也无用武之地。而皇上手里却至少有数万兵马可以调动。
颜似玉神色一动,这数万兵马,可能就是皇上诱使温良叛变的饵料。真真的,投其所好。
他下意识攥紧了灰黑大氅。暗色如夜,可以给人安全感的同时,也是最不安全的颜色。没人知道这恒久不变的色彩下藏着什么。
你有什么主意?
臣愿为殿下试一试温统领。
颜似玉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沉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将今日所说泄露一丝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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