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
江郎中沿着桃花树间的幽径,在树间花间流连不止。他踮起脚,悠哉地折下开的最满的一枝,捧在手中不知所措,与失去生气的红英面面相觑。他的声音听来有些亢奋,真是春雨滋润的好。江郎中江郎中把蔫软了的桃花收入前襟,像是要心心相印,随口问道:阿二,你也读了不少书,可知道写雨的诗?
秦旻目不转睛地望着江郎中接连莫名的举动,却不妨与他猝然投来的目光相接。秦旻登时尴尬,脸红羞赧,忙不迭把最顺口的诗托出,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江郎中赞许地点头,抚须笑道:我还知道一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
话还未尽,就被屋外凶神恶煞的叫喊声给打断了。
秦旻没有听偏,那堆暴戾恣睢之徒口中怒吼的正是他的大名。
江郎中,我去瞧瞧怎么回事儿。秦旻心中直打鼓,不知在何年何月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户头,他亟亟转身,跑向门口。
来者是三五个捕快,这几人的名声在这条街上并不好,横行霸道怙恶不悛,说的就是他们恃职位而作恶的歹徒。
秦旻还是赔上张笑脸,讨巧道:这几位爷这是怎么了?小的犯什么事儿了?
犯什么事儿了?敢情你自己还要装清白,上我这儿来要答案了?!为首的捕快猛撞开秦旻,直把他撞到侧面的泥墙上。捕快扁着张歪嘴,大摇大摆地闯进江郎中的地盘里来。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笑骂道:秦旻啊秦旻,你算是栽哥几个手上了!
秦旻更是惶惶不安,他知道这些捕快的厉害,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放下尊严,求道:爷,小的过会儿就给您送些酒钱来。
可别。又一捕快讪笑,你一要了三人性命的死囚来给我们送钱,这不给我们添堵吗?!他抽出腰间佩刀,倏地就甩到秦旻面门前,发狠道:还不快走!
我、我怎么可能杀人!秦旻大吼。
几个捕快听罢捧腹大笑,纷纷道,秦旻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他们见的多了。只听其中个子矮小的道:胡大爷、胡大爷的孙子胡大双,还有一人么,就是这宅子的主人江郎中江不同!
胡说!秦旻直扑上去,揪着那捕快的前襟不松手,我方才还和江郎中叙旧呢,他怎么会死!
几个捕快当他杀人如麻后发疯入魔了,对着秦旻小腹就踹下一脚,看着他痛苦地蜷缩在地,嗷嗷乱叫。
什么江不同!别光天化日的吓唬人了!
秦旻竭力往桃花树中望去,可桃花树中除了落红飞絮,哪还有什么和他谈诗赏花的江郎中?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秦旻喃喃地将江郎中那句没说全的诗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开学了,更文速度又要下降一个档次了,无奈这学期有个专四考,必须要装个学霸了,四月下旬就能解放,到时候必定多更些~
☆、〖陸〗何处相思明月楼
躺在地上给我装什么挺尸?!带头捕快在秦旻胸前补了一脚,挑衅地用脚背抬起秦旻布尘的脏脸,嗬,还不卑不亢了?你再这么瞧着老子试试!
那捕快不留情面,何况他们本就是拿根鸡毛当令箭的狂徒,他当即啐了口浓痰在秦旻脸上,以示尊卑。周围几个作恶捕快也配合着哄笑,蜂拥而上又将秦旻围在中央,每人三拳两脚地拿他泄愤,早忘了在哪处受来的闲气眼下是通通报复在了无力还击也无可还击的秦旻身上。
秦旻脸色刷的就惨白,只有张薄唇是殷红晃眼的。他紧咬牙关,不愿呕出腹腔里源源不断涌上的热血。秦旻被连番羞辱,却因为自己低人一等的身份而不能发作,他强忍着,以致整块后背都簌簌地抖不停。
秦旻,你何时学会畏首畏尾了?白衣头回介入他生活时的那句话,如今还能依稀在秦旻耳畔响起。秦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的撺掇,他竟也收敛起窝囊的脸孔,反手撑在石地上,踉踉跄跄地靠墙站起,冲那些飞扬跋扈的东西蔑笑一声,把口里的血水也悉数报应在为首的那人身上。
那捕快措手不及,慌乱地向后一扎,他目瞪如铜铃大,眼看着出门办案也花了不少时辰,只得暂且把烧不尽的怒火压下,他低声吼道:你们几个瞧什么瞧?!还不提他回衙门!
秦旻被揪着后襟,如同被捏着脖颈的等死公鸡似的,直拖着往门外拎。
江郎中门外一直有悉悉索索不断的哭声,几个捕快一脚踹开年久的木门,那如丧考妣的哭人才显山露水。
木门半截身在挂在门外,险些就要砸上那人,他一见屋内横行的是几个佩刀捕快,把欲说的话吞下了肚,只是愤愤不平地扭着衣袖,一脸受气。
秦旻却立马认出了他,你是、你是公子的贴身小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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