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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只要一用力就能够摆脱叶红的刀，但我怕伤了他，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quot;退下！不要逼我恨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今日若够全力一战，死而无憾！quot;叶红将我推开，强提一口真气挥刀迎上前去，与乌金宝刀斗在一处。

对战双方内力都已所剩无几，刀风没有往日的雄浑气势，但是对刀的纯熟运用令他们的动作更加敏捷，招式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虚虚实实变招极快，两柄刀虽然沉重，舞动起来却是悄无声息，乌芒缠着银光，两柄宝刀忽分忽合，看得人眼花缭乱。

刀势变化太快都是一触即走，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短促的叮叮声如暴风骤雨般疾速响着，竟似连成一声悠长的quot;叮--quot;

这是刀法的巅峰对决！

拗不过叶红的坚持，我只好无奈地退下，在一旁安静地观战，叶红确是习刀的天才，这一套枫影刀法在他的手中总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他最近几年刀法越发精进，若单以刀法而论，他绝对排得进江湖前三名。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若他没有宿疾，来日必成刀界神话！

可惜......

我内心不住叹息，双眼紧随着那张狂的红色身影，将他挥刀的绝世之姿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这一战，叶红一定会赢！

quot;嗤--当--quot;张响天右腕被天涯刀刺中，再也握不住乌金宝刀，兵刃坠地。

quot;你输了。quot;叶红将天涯刀架在张响天的脖子上，面上浮起胜利的微笑。

quot;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看来，这个江湖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地了！quot;张响天不愧是武林名宿，此时虽败，气势不减，quot;你是为父报仇的吧，要杀要剐随你！quot;

叶红咳了两声，竟收刀回鞘：quot;咳咳~冤冤相报何时了，叶红此战旨在重振枫叶山庄的威名，无意取前辈性命，咳咳......quot;

quot;好！你的枫影刀法已臻化境，加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quot;张响天笑着拍了拍叶红的肩膀，quot;只是，你的身体......保重！quot;说罢，他拾起刀潇洒离去。

quot;咳咳......谢前辈谬赞......咳咳......quot;

目送着张响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叶红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飘摇的枯叶，忽然一口鲜血喷出，颓然倒下。

我冲上去接住他，右手按住他的后心，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助他平息咳喘。

待他缓了过来，我忍不住含泪斥责他：quot;你为什么不许我相助，偏要自己强撑着与人决斗？你已将内力耗尽，如何再压制肺疾？为了那些江湖恩怨，你连命也不要了吗？quot;

quot;我这破身体，左右也坚持不了几天了，死之前能够痛快一战，亲手报仇雪耻，岂不快哉？quot;叶红无所谓地笑着，像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残酷的死亡对他来说仿佛是吃饭睡觉一般平常的事。

我默然不语，一时间，静默迫得人呼吸不畅，恨不得大吼一声方能泄出心中的压抑。

quot;我们回枫叶山庄吧，我突然很想回家。quot;叶红率先打破沉默。

我只能机械地点着头：quot;好。quot;

自那日之后，叶红的身体便一天天衰弱下去，虽然我每天都灌输内力给他，却只是徒劳，他的肺疾根本药石罔效，再加上那一战令他的情况雪上加霜，只不过短短三个月，他已气若游丝，只能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最后的时刻来临。

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却无能为力，生命是如此脆弱，我能做的只是伴他左右，让他最后的一段人生路途不太寂寞无趣。

生死有命，我这样安慰自己。

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叶红卧床已有月余，一日，他竟忽然起身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院中那棵枫树，叶已经红了。

quot;又到秋天了呢，quot;叶红若有所思地呢喃，仰头望向碧蓝如洗的天空，唇边绽出一朵纯净的笑，quot;大哥，今天天气很好，老规矩，我们去枫林赏叶吧。quot;

我担心他的身体，本想拒绝，可是看到他面泛红光一扫往日的病气，双目闪亮神采奕奕，quot;回光返照quot;这个词语顿时出现在脑海中，重重捶打着我的心脏，残酷的真相冰凉刺骨，我强忍着颤抖，面露微笑柔声道：quot;好，我们去赏叶！quot;

我毫不费力地抱起消瘦的叶红，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到了枫林深处，秋风卷过，红叶翩跹，如诗如画。

那一日，天气真的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温暖地洒下，为红叶镀上一层金色，仿佛整个枫林都燃烧起来。

叶红让我放下他，拔出从不离身的天涯刀，用衣襟细致地擦拭着，刀上干净得很，雪亮一片，可他还是细致地擦着，双手温柔地移动，不肯漏过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