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他。容箫颔首,饮下一杯热酒,长歌公子与昭然两人情深,抓住昭然,便能引来长歌公子,这一招容桓可谓做的干脆利落。怎么,朗将军难道不知他们的关系吗?
朗墨执酒之手微微一颤。
昭然是容桓从清风楼强行带回的,途中未遇任何抵抗,而且在昭然容貌被毁之后,仍然无人喊冤,一切看似顺风顺水,细细想来,就算是当朝太子,亦不可能随意伤人体肤,更何况是举城闻名的昭然姑娘。
看样子,将军并不了解其中内情。容箫缓缓道,昭然表面上是洛城花魁,其实是奸臣韩世明掌上明珠。
朗墨神色一动,显然是吃了一惊:韩小姐?她是那位韩烟小姐?
不错。想必将军亦知道少有诗名才貌双全的韩小姐吧。容箫微微一笑,冷如刀锋的目光忽然有些飘忽,只可惜他父亲权倾一方,最终死在专杀奸臣的长歌公子之手。她孤苦无依,流落风尘,几次三番得到长歌公子相救,然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呵。他二人,当真是一段孽缘。
朗墨静静听着,末了忽然冷笑。容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将军一定要问,我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我又为何一定要杀长歌公子罢。
说罢,他长身而起,踱到窗前,望着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半晌才叹一声。
若不是长歌公子,烟儿,早已是我的妻子。
朗墨一震,抬眼蓦然看向容箫,对方回以苦涩一笑。
岳父惨死,韩家败落,这婚事也便随风而去。我想要出手相助,奈何身份有别,终是再难以近她半步。更何况容箫握紧了酒杯,酒杯咔嚓一声碎成片,簌簌落在地上,长歌公子谋杀朝中大臣,干预朝政,让许多官员战战兢兢,此人必杀。
朗墨听闻此言,禁不住垂下眼帘,心中却早已一片雪亮。
容箫所说的朝中大臣,应是朝中的贪官污吏,但是与容箫父子狼狈为奸。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利益。
想在思索着,容箫不知在何时向朗墨走过来,眉眼之间陡然间有了**的意味,他道:其实,烟儿虽好,比起将军,到底是萤烛之比日月,哪里入得了我的眼。
朗墨面色一沉,哼了一声,不留痕迹地避开了容箫伸过来的手,拂袖起身。
容箫没有得手,唇角依旧噙着莫测的笑意,对着转身下楼而去的朗墨,一字字清晰无比地道:朗将军,本世子吃定你了。
朗墨心中怒意十足,恨不能拔剑劈了他,到底还是忍气吞声,只管打马在街头狂奔。
夜风过耳,脑中一片清明。
容箫之言,的确解答了他心底的许多疑问,然而渐渐的,却有几个新的谜团浮出水面。
第一,旋翼门门主被擒,门中高手为何不誓死相救,若是奋起一击,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第二,昭然为何就这样离开,临去那一眼甚是复杂。
第三,长歌公子素来行事缜密,既然自己抱有死意,为何不妥善安排门中下属,以至于被王师一网打尽。
骏马在街头狂奔着,陡然间停住了脚步,抬首一声长嘶!
朗墨回过神来,黑夜中,菜市口那些示众的尸体还未收殓,风中投下一片漆黑死寂的阴影。
一张张平静的神容,映入眼帘,朗墨心头陡然划过一道冷光。
容桓,这一切,到底和你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我们之间,好似这地上浓重的阴影,看不清摸不透,令人窒息。
夜深了,月上中天,朗墨回到太子府之时,霜露早已落满衣襟,然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只觉得满身疲累。
推开房门,一缕亮光,容桓趴在他的书桌前早已睡去。
朗墨神色一动,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在容桓身旁坐下来,烛光中注视着眼前之人酣睡的面容。
久久,他轻轻拿过外衣给容桓盖上。方要离去,身子忽然被人搂进怀里。
耳畔响起了懒懒的声音,仍是睡意十足。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臣去城外散步了。朗墨淡淡回答,明显的敷衍之意令容桓一阵气噎,咵着脸哀叹一声现下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你也不用自称臣了,我听着别扭。
殿下说的是。
还不改口?容桓眉眼一挑,捧起了朗墨的下巴,若不然,今夜侍寝好了。
容桓。朗墨面色一僵,看着容桓许久,唇齿间终于冒出这两个字。但容桓如等了好几年一般,心头泛起一阵激荡,几乎把持不住,他定了定心神,一字字道:朗墨,我能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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