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云捏着拳头,表情十分难看,“上回是跳崖,这回是咬舌。我就让你如此嫌弃吗?”
“并非嫌弃。”景澜冷冰冰道,“只是无福消受。”
萧凌云揩去景澜唇边血迹,手指更眷恋地没有离开,“其实,你心中是喜欢我的吧?只因你成了亲,又是大齐丞相,你我身份尴尬,才不得不压抑着内心的感情。是不是?”
景澜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终于闪出些神采,平静而坚决地说道:“我景澜若是喜欢了谁,即便千难万险,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萧凌云沉默。
如此坚决的拒绝,他已听过数次。
可为何他仍是不死心、仍是有希望呢?
曾经多少次,他都想不管不顾地要了景澜,哪怕是打晕他,哪怕是给他下药。亦如今日,只要够坚决够狠心,景澜断然跑不了。
然而,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景澜的不情愿。
即便方才他已经失去理智愤怒到了极点,也仍会因为景澜的一些小小举动而心软。
一拳砸在床板上,床板未塌,四角床架却断裂开来,帐子落下,萧凌云胡乱一拨,翻身下床。整理好衣服推开门,穆审言与李直站在那里,焦急失措——
方才动静极大,他们闻声而来,听到是景澜与萧凌云在纠缠,本想破门而入,又怕景澜面子上挂不住。二人看当时情形尚算可控,便决定先观察着。
萧凌云冲面面相觑的二人冷声道:“景右相受了伤,去请大夫吧。”
穆审言、李直一惊,一人走开,一人进屋照料景澜。
景澜已从床帐包裹中钻出来,衣服也穿好了,随手抹了把嘴边的血,无奈且郁闷。
“相爷,您可还好?”穆审言尴尬站着,不知是否该上前。
“无妨,小伤而已。”景澜低声道。
片刻沉默后,景澜道:“审言,今日之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吧。”
“是,相爷。”穆审言沾湿手巾,帮景澜拭净面上的血。
景澜靠在床上,闭眼叹息,“这个交赤王子,过几日便发一次疯,还嫌事情不够多么。”
随行太医前来,确诊了只是轻伤,便开了药,又嘱咐了些禁忌。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打乱了景澜原本的计划,如今一人留在屋里,没什么心思做事,突然间又有点泄气。
为相后事务缠身,少有时间反观自己。
望着室内烛火,他心中迷茫:不知道如今的景澜,是否仍是从前的那个?
翌日一早,萧凌云带着一队工匠大步流星而来,说是昨日弄坏了景右相的床,今日特来赔个新的,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景澜亦十分泰然。
穆审言不禁感叹,成大事者到底不拘小节。
萧凌云站在景澜卧房内环视四周,“他们忙他们的,景右相可有闲暇陪在下出外走走?”
穆审言与李直对视一眼,又看景澜,经过昨天那一场,他们不得不多些戒心。
萧凌云自然没放过这眼神,笑道:“景右相,你的手下可把在下当作洪水猛兽了。”
景澜心道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面上却是微笑,“王子殿下盛情相邀,在下哪有不赴约的道理。”看向对穆、李二人,“你们照我先前的吩咐,各自做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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