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之野在放学前十分钟把她送回教学楼，李轻舟边上楼，边看慕朝辞一条一条发来的消息，直到最后两条——
【慕朝辞：什么时候回来？】
【慕朝辞：先别回来，年级主任在查班，已经到六楼了】
分别是三分钟前和八分钟前。
年级主任在查班——李轻舟脚下一顿——这可真是中了头等大奖。
听纪寒说高三这年级主任不是一般的变态，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血来潮要把一楼到六楼每个班级挨个查一遍。
往年都有这样的惩罚记录——
逮到吃零食的，他本人出钱每人买上十斤瓜子：“只许嗑不许吃！瓜子壳瓜子仁各放一堆！”
美其名曰：“让你们嘴闲不住！”
逮到玩手机的，他把手机摔碎零部件扔到楼下草坪：“去给我找！找到拼起来，一个部件都不能少！”
美其名曰：“让你们手闲不住！”
逮到看课外书的，他搬出繁体版的四大名著：“抄！不抄满一万字不许停！”
美其名曰：“让你们热爱课外读物！”
所以当李轻舟听到这些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庆幸了一下她老爸跟校长有那么点儿关系，让她在第一次翘课被抓，第二次带手机被抓，第三次带着年级第一三好学生怒翻垃圾箱扰乱校园秩序时，没被惩罚“让你往西校跑，去操场给我跑一万米！”“让你带手机，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拼图！”以及“让你翻垃圾箱，去给我把另外三个垃圾箱全部翻一遍！”
但是凡事有一有二，有三还能忍忍，有四……就不太好了吧。
【李果冻：晚了】
竖起耳朵听动静，果不其然在她即将踏上的六楼正对楼梯口的班级内，忽地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什么东西？”年级主任气势汹汹，“你还敢跟我顶嘴了！？你爸妈送你来学校就是让你来跟老师顶嘴的是吗！？”
很好很好，在隔壁班级，如果就这样偷偷溜过去——
“门外那是哪个班级的学生？给我站住！”眼尖的主任发现了她，边吼着边冲了出来。
李轻舟：“……”
此时此刻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隔壁那位顶嘴的同僚，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看在我替你转移炮火的份上，待会请收好我的骨灰。
李轻舟肩一垮，顿足转身，准备渡劫。
年级主任与她一般高，手一背，略秃的头顶在教室灯光映射下油光锃亮，两只眼睛直剌剌上下打量她一番，看那敛眉沉思的神情，与思索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姓甚名谁别无二致——这是看她眼熟了。
也是，能不眼熟吗？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半月内三顾他办公室的问题学生啊。
可主任终究是贵人多忘事：“你哪个班的学生？上课时间干什么去了！？”
李轻舟深吸一口气：“我上——”
不行。
李轻舟话出两字蓦然停顿。
要真说上厕所了，万一这小老头脑筋一拐让她打扫整栋楼的厕所怎么办。
“上哪了！？”主任抬高了音量，“别跟我说上厕所了！你们这些学生的小把戏我能不清楚？说吧，逃课干什么去了！？”
能听到隔壁班级一阵窃笑。
得，这下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后路也断了。
再叫她刚刚犹豫。
无非是万字检讨反省三天，来吧，又不是没检讨没反省过。叹了口气，正准备实话实说，地面间她教室门口，缓缓踱出一个颀长的影子，在她身边站定。
“对不起老师，”慕朝辞揉揉鼻子，不知怎么说话竟带一腔鼻音，“我有点感冒，让她帮我去医务室拿药了。”
年级第一说的话听进主任耳朵里，可信度实在是高得可怕，再结合他声音，主任一下就信了七分，但看了看李轻舟两手空空，不由狐疑道：“药呢？”
“药……”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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