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琛疲惫的样子像只受了惊的小松鼠,她笑着,努力攀着他的颈:“坏蛋。”
陈牧却只是摸着她的脸,心里默默地感叹,她闯入他的生活,给了他一场无与伦比的情梦,如果这场梦永远不醒多好,他们就在彼此的身边,近到垂手而得。他可以一直这么看着她,除了岁月可以侵染的容颜,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
可惜在现实条件的允许下,陈牧当下的想法只是奢望。
他只陪了方琛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他被袁木杰的电话叫到了老地方,文化街的面馆。
出门前,他曾在心里演练多遍,想对方琛千嘱咐万叮咛,一个人在家的话门也要反锁,不要一个人出去,如果实在吃不消得去看病,记得坐公共交通工具,走人最多的街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他,告诉他坐标何处。
但他最终没这么做,人生最大的恐惧只是恐惧本身,不管他本人如何担心,他都不能把方琛拽入这种忙乱中,这些本就不该让她来承担的。
袁木杰看到陈牧,爽快地跟他撂了话,审了一夜在“金色轩阳”犯了事的伙计,恩威并用,并不避讳用了非常手段,也没能撬开对方的嘴。
陈牧苦笑了两声:“不奇怪啊,奇怪的是你一点收获都没有,干嘛还叫我来?”
袁木杰四下看了看,凑近过去,对陈牧道:“你真当市局刑警队是草台班子?他的嘴没撬开,不是还有个老板吗?”
陈牧马上追问:“他都知道些什么?”
“他说伙计叫白昌,四个月前进的店,话不多,勤快,看着也老实,但没想到他的手这么狠,从老板描述的情况来看,白昌就是沙龙湾的格斗少年之一,我正找人核对沙龙湾流落在外的打手数量,这次一定得查清楚,以绝后患。”
袁木杰点上一根烟,悠然说道。
“白昌进来不久给老板推荐过几个跑单的客户,你猜其中有谁?”
“杜靓妮?不对!”
陈牧说完就否了,杜靓妮来瑨州打的是冬虫夏草的幌子,不大可能暴露那么早,去牵涉过多的古董案件中,这么说只能是另外一个人了。
“老赵?”
袁木杰打了个响指:“对头。”
“九龙冠是老赵送过去的?”
“是啊,老板说他完全不知道此事,跟老赵做的是倒卖高仿玉石的生意,我调了监控,四月中到五月初这段时间,有两天的监控内容是遗失的,应该有人动了手脚,用来隐瞒拆分九龙冠的事实。”
袁木杰敲着手里的烟灰,吐了一口烟丝,咳了咳道。
“发现杜靓妮涉案的时候,我派兄弟查过此人,但苦于无凭无据,只能放了,现在好了,人证物证俱在,他逃不了。”
陈牧听着袁木杰的话,发现他们远比听到看到的做得要多,现在想来,当时杜靓妮出现在云来县并不是偶然,也许正在找合适的储物点。
方琛那天看到的杜轩,他看到的梁子,是一伙儿同来的。
“除了这些呢?”陈牧不大相信袁木杰来找他,只是为了“汇报”案情,多半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有杜轩的消息了?”
“金色轩阳的老板说,白昌工作期间去过延吉。”
“沙龙湾就在延吉,他回去也不奇怪啊。”
“沙龙湾在依兰镇西岭河附近,他回的是北宫街道,前几天刚回去过一次。”
“你怀疑他是去找杜轩了?”
袁木杰点着头:“是。”
陈牧摇头,不太认同:“不会。”
“看看这些,总该是证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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