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道人得道飞升不过五百年,还只是个云游散仙,就算满头银丝高冠白衣,端出一副看透世事的高深模样,但那尚未散尽的丝丝凡心,也使他比那姿颜俊秀的小小仙童更不像个仙人。
终日里无所事事,玩心未泯的玄冥又起了下凡看热闹的心思,也不问同门师兄元尊是否愿意,冲到宣化窟拉起正在打坐的人便驾着祥云到了凡间。
私下凡间可是重罪,元尊拉出袖子,很是不情愿地拢拢:玄冥,你真是越来越胡来!你可还知道为老不尊几个字。
听了这话,玄冥不由撇撇嘴:老?那天上的诸位哪个不是千儿百岁的,比起来我还远远着呢!再说咱们的师傅,当年在凡间也不是白发苍苍,怎么到了天上就又是一副青年样子。
元尊故意摆出嫌弃的模样:师傅本就是天禄圣君,来凡间世不过是历劫。地位尊贵着呢!哪是我们可以比及的!
玄冥轻笑一声,指着不远处街道上的灯火道:今夜正是中秋,凡间最热闹不过了!元尊可还记得当年的赌约。
元尊明显一愣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玄冥若有所思:当年道行实在不济,如今定要继续那未完的赌局。说罢独自向街角的破屋走去。
周围是红砖绿瓦,门前是车水马龙,唯独一座孤零零的破屋立在繁华里,显得清冷异常。那是城里有名的鬼屋,不少人都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见过头缠方巾的青衣厉鬼反复吟诵着:花开终有落,离人几时归。
你果然还在这里,玄冥立于落满了灰尘的厅堂里笑道:你等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书生打扮得厉鬼从裂着细口的墙壁里走下来,森森鬼气掩住了姣好的面目,百年如一的苍白语气好似岁月都在这里永远静止:他要是回来了,我又为何不走?话说你又来做什么?
他不会回来了!元尊歪靠在门框上,也不嫌这凡间的灰尘染了自己的衣袍:他是来凡间受过的罗刹鬼,这时候早回地府看守地狱了,你在这里等也白等。别说一个五百年,就是再过五百年他也不一定能见到你。
那又如何?厉鬼收了獠牙,铁青的脸色有些好转,如五百年前那般摆出满是不在乎的模样:只要我不走就总能等到他,他欠我的还没有还回来。
元尊叹气道:当年我给你算过往生挂,你是千转轮回的孤寡天煞之命。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忘记过往重塑命格
我从不信命!也不要忘记!厉鬼登时翻脸,呲出青色的獠牙:我会等到他回来解释!你莫要再劝我!
玄冥忽然哈哈大笑:元尊,你注定要输,又何必骗他!罗刹鬼情缘未了,还在一世一世地轮回,你让这恶鬼去找着他,了却心愿说不定他就肯乖乖随鬼王归地府看守十八层地狱了,到时候拿冷情冷面的黑脸君也要买你三分人情!更何况老道士我相信天命也拗不过执念!
元尊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天命便是天命!可改就不叫天命!执念又如何?不过世世轮回,世世相思,世世至死终难相守。
玄冥咧咧嘴也不理元尊,兀自从怀中取出小瓶冲着浑身打颤的恶鬼扬扬:你是地缚灵,出不了这院落,再说过不了几年你就会化为虚无,再也等不到那人。现在送你个好机会,我助你入轮回,来世你们自能了了恩怨
厉鬼一贯僵硬的脸色有些舒缓,低声道:也好。这一世他欠我的,来世一定加倍讨回来!
一缕青烟入瓶,元尊掐着指尖,摇摇头推开尘封多年的旧门:来世还是他负你再先,你讨债在后!千年万年终是这样,没人可以改变命格!执念?真是可笑的执念!
玄冥收紧玉瓶,愤愤道:既然如此!元尊,我就和你再赌一局。我相信终是有人可以改变命格的。
故事讲到这里,快嘴李停了下来,抿了口茶,紧紧头上的深色发带,咧嘴一笑,满脸的褶子堆在一处像是风干的老柿子:谁会想到,神仙的一个赌约竟成为黎民万千的灾难?带着执念入轮回的厉鬼摇身一变成了江东楚家姨娘的儿子,这个本该姓楚的孩子在燕史上却有着另一个名字苏莞烟,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天下第一男宠。这个故事发生在正英初年,那几年爆发了燕史上最大的藩王叛乱
自曾经的赵王韩骐摇身一变成了隆兴皇帝,为避名讳,赵地便并了陈地统称为楚。古来江东富庶,常年盘踞楚地的王爷韩辛辰更是手握国家命脉,刚刚登基三载的正英皇帝韩辛戌对于这位只手遮天的三弟也是束手无策。
江东潮湿,四月初可谈不上多暖和,绵绵细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湿了衣衫,小风再一吹那真是冷得彻底。周身只穿了一件青衫的年轻公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望着前面看不见头的队伍,小声嘟哝:这年头连陪男人睡觉还得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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