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禁不住微笑起来。
这时,另一双小得多、也更加柔软的手覆在他的额上,一个更稚嫩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问:哥哥...
斑缓缓眨着眼睛,灯影里的幻象消失了,露出泉奈幼小的身影,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斑,眼睛熬得通红:还在难受吗?
下意识的,斑回答道:已经好多了。
泉奈先是露出高兴的表情,接着恍然,哥哥骗人。他嗔道,在盆里拧了毛巾覆在斑的额上:用哄净的口气说: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斑觉得好笑的同时,胸中也感到一阵温暖,他顺从地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怜在清晨的时候又来了,和绘凛商量后给斑打了一针,针剂的效果比药物来得快,中午时斑开始满面通红,浑身出汗,将近黄昏的时候,热度已经完全退了下去。斑醒来时浑身清爽又舒适,睡衣和被褥都是新换过的,房间里暖融融的,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纸窗上辉映着温润柔和的雪光,窗外簌簌作响,他起身打开,原来是雪花在敲打。
泉奈进来时斑正坐在床上,从拉开一半纸窗看外面花瓣似的大片雪花飘落。他先是惊喜,接着皱眉去关上窗:病没好不要吹冷风啊。
我已经病好了。
舅舅还没说过你好了。泉奈在一边坐下,动作娴熟地探了探斑的温度,又把宽棉衣替他披在肩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把纸窗的一半打开。窗外是一株覆雪老松,晶莹压着苍翠,大片的雪花飘落,仿佛正逢落英时节。泉奈同斑并排坐着,透过窗户看叶隐的雪景。
冬天的傍晚特别短暂,很快天就暗下来。雪花在这样的光线里也变得黯淡,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视觉的消退,簌簌的声音反而变得明显,逐渐起了风,卷着雪花敲打着窗户。在希微的雪声里,远远地听着似乎有笛声传来,但几乎像没有,让人以为自己听错似的。因为远且曲折,到这里时已经听不出究竟是什么调子,只是微微地回响着,仿佛在呼唤着白雪的名字。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令人怀念的笛声,在黄昏流转的暮色里,仿佛做梦一样,有一种飘渺的快乐。
扉间进来时,两兄弟就这样头挨着头,亲密地靠在一起。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又旋即松开,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净在他怀里向斑和泉奈张开手,才被放下地就摇摇晃晃地向两位兄长跑过去。
泉奈先接过净,但净像只小蜗牛一样执着地爬上对他来说宛若山坡的棉被,斑笑着把他抱进被子,坐在自己怀里。他牵着棉衣的一只袖子,另一只手努力去拉泉奈。扉间一个人坐在一边,对他们兄弟这样亲密的姿态微微皱眉,同时心里也不由升起一丝羡慕。
说得稍微严重一些,柱间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兄长,也完全没有在扉间面前树立所谓兄长尊严的想法,他有太多的奇思妙想,甚至大多数时候他比年纪比他小两岁的扉间看起来还要顽劣。从扉间记事起,就经常能看到柱间被父亲大吼,在这之后,他就会变得很消沉,一个人跑到河边去,看着河水郁郁地度过一天。那个时候,父亲对这个天性奇特的长子并不是没有担忧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斑出生以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柱间的注意渐渐转移到那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小孩子身上,就像是兄弟意识突然从身上苏醒了,对象却不是扉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柱间的口头禅总是:斑现在
尽管那时候宇智波斑只是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懂的小孩子,但扉间对他仍然生出一种近乎讨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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